阿姨拿著工具,看見廖湫忱從來床上下來,連忙道,「剛剛早飯才做好,陳先生正在餐廳吃。」
「謝謝。」廖湫忱笑了一下,透過鏡子看到自己堪稱難看的笑臉,很快又重新收回。
她準備進洗手間洗漱,推開洗漱台的門時又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和陳霧崇從浴室到洗手間的荒唐。
「……」
阿姨剛進來,洗漱間還沒來得及打掃。
廖湫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洗漱用品,然後出了門往側臥走。
廖湫忱抱著東西,迎面和正走過來的男人撞上。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男人伸手,動作熟稔將廖湫忱懷裡抱的東西接走,半低著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廖湫忱昨晚略有些慌慌張張,所以後面洗完澡後這件睡裙選的很隨意。絲綢緞面的布料緊緊貼著她的皮膚,粉色很襯她。
只是昨天留下的痕跡還露在外面一些。
男人眸色沉沉,內心略有遺憾。
昨天晚上老婆罵他罵的太狠,警告他不許再留太顯眼痕跡,不然沒有下次了。
男人目光不動聲色在廖湫忱身上掃過,很輕易就看出她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身側沒有老婆,他也沒有休息好。
但男人什麼也沒說,即使眼神痴迷到幾乎要粘在老婆身上,也只裝作平常口吻:「醒了?」
廖湫忱嗯了一聲,「我那邊阿姨正在打掃,過來你這邊洗漱。」
她上下掃視了一眼他的裝扮,隨口道:「準備去公司?」
男人聲音低沉,耽說出的話卻仿佛驚雷 「不是,一會陪你回去。」
廖湫忱原本還略顯懶洋洋的神色頓住,連正在往側臥走的步子也停住,仰起頭去看他。
她皺著眉,就差沒把「沒讓你去」幾個字寫在臉上。
剛起來,一點沒收拾,廖湫忱頭髮還有些亂。
這種亂絲毫沒有影響她的顏值,反而有種不同於往常精緻的慵懶美。
男人抬手將擋在她眼前的一點髮絲撥到後面,語氣平靜正經,像完全不含私心的公正客觀的分析,「我跟你一起回去,爺爺更放心。」
他又看廖湫忱,看清廖湫忱的顧慮,接著補充道,「沒告訴爺爺,飛機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什麼時候出發都行。」
廖湫忱匆匆吃了點,著急地催促陳霧崇出發。
還是同一架飛機,但心情完全不同。廖湫忱上一次在這架飛機上還有閒心觀察飛機布置裝扮,甚至跟陳霧崇接吻。
但這一次廖湫忱完全沒有任何心思做別的事,焦灼感蔓延上她心頭,離廖家的距離越近,她越心情難安。
陳霧崇沒說謊,廖湫忱這次也確實打了祖父和廖筠心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她匆匆趕到病房時,廖祖父躺在病床上還沒睡醒。
病房很高級,保密性也是一流的。廖家名下並無涉及醫療行業的產業,因此廖祖父治病是在陳家的私人醫院,用的醫生和護士都是陳霧崇找來世界頂級的。
病房門半開著,廖湫忱透過門縫看見病床上熟悉的身影,眼淚就克制不住掉了下來。
只是眼淚掉的無聲無息,又很快被她用飛快速度抹掉,除了旁邊眼睛也不眨盯著她的男人,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廖湫忱專心致志看病房裡面的人,自然也沒注意到男人近乎凝視的目光。
醫生跟在她和陳霧崇旁邊,試探性開口,喊的廖湫忱,目光看向的卻是陳霧崇:「廖小姐,需要幫您把廖先生叫醒嗎?」
廖湫忱搖搖頭,讓跟在陳霧崇和她旁邊的醫生護士們都先離開。
所有場合,她出場時排場一向怎麼大怎麼來,廖湫忱幾乎就要忘掉如此小心翼翼,幾乎到了躡手躡腳程度的感受。
廖湫忱推開門,進了病房。
現在是傳統的中午午休的時間,病房內窗簾只拉了一半,半遮半掩。陽光順著玻璃床撒進來,並不刺眼,反而有些暖洋洋。
屋內的溫度系統和換氣系統都是最好的,而且是在大夏天,但廖湫忱依然手腳冰的嚇人,呼吸時還是嗅到了明顯的屬於醫院的消毒水的氣息。
她動了動有些發麻都指尖,靜靜凝視著床上的人。
忽然有些不敢靠近。
心裡冒出來一個念頭。
如果這樣只是一場夢,她一睜眼醒來自己還躺在留學時住的臥室,接到廖筠心的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