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犬拿勺子挖蛋羹,雖然說的是正經事情,但語氣隨意,就像在閒聊:「我們來分享一些情報吧。」
順便也能藉此給某個膽小的小女孩做示範:有時候,知曉部分真相併不是壞事。
科拉肯還在沉默, 坐在那裡,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個不會動的雕塑。
沉皿盈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三頭犬提起了科拉肯的上個任務, 然後科拉肯就是這個反應, 沉皿盈又不瞎, 很明顯那不是能留下美好回憶的任務。
僱傭兵,任務。
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 就是圈外人看了都會覺得不妙。
科拉肯顯得很可憐,她看不下去了。
「想不想說是你的權利, 不願意可以不用理會他們。」
科拉肯正垂眸走神,忽地手上溫熱, 視線稍稍挪動,沉皿盈把手輕輕蓋在了他的手上。
他摳布料的指尖驟然放輕,側頭,看向了沉皿盈。
「放心吧,不說也很合理啊,」沉皿盈眉眼彎彎,朝他豎了個大拇指,根本無需擔心,「反正他也打不過我們。」
我們。
你,我,菲尼克斯,以及一大群的鳥怪。
米哈伊爾語氣溫和,加入這個陣營:「我也可以幫忙哦。」
沉皿盈摩拳擦掌:「想要別人交代,首先交代自己。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和我們交代了吧,三頭犬。」
米哈伊爾應和:「是的,否則你每安靜1分鐘,我就會切掉你的一根手指,直到你交代為止,三頭犬。」
三頭犬:「...」
不是在說科拉肯的事嗎,怎麼當事人莫名其妙就變了。
三頭犬當然可以說,前提是她有膽子聽。
科拉肯的思路因此卡頓了一下,沉皿盈正在因為剛剛的事情針對三頭犬,他忽地有點不好意思,竟有種被保護了的感覺。
審訊身份在線調轉。
「他因為這事,有很多心結吧,一直憋在心裡沒有好處,這個蛋羹做的好厲害,」三頭犬聲音含糊,將食物咽下,終於清晰了許多,「菲尼克斯你什麼時候學的,只會變成貫穿下半輩子的應激創傷。」
菲尼克斯滿臉嫌棄:「你能分開說嗎,不然會顯得我情況很危險一樣。」
三頭犬面不改色:「你不本來也有嗎。」
應激創傷,本行業從業人員必備的時尚單品。
症狀有多種表現,菲尼克斯的症狀是其中一種。
他覺得現實世界是遊戲,隊友這次任務沒了,下次還能復活刷新、重新匹配,這是一種迴避和麻木症狀。
事件發生後,有意識或無意識、持續地迴避,對周圍的人產生強烈的非真實感。
而科拉肯是另一種。
創傷性再體驗症狀。思維、記憶或是夢中,不自主地出現與創傷事件有關的情景或內容,反反覆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