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鬼蒙蔽了她的眼睛，讓她把余亮當成了鬼？
「秦辛呢？」
「閉嘴！你沒臉提他！」梁元文徹底火了。
於是祁天錦不吭聲了，她連男媽媽都給殺了？
不過她腦子裡隱隱有些印象，她只記得她很生氣，無時無刻都在生氣。
帶著內心的怨氣去注視世界上的一切，是個人她就討厭。
是因為加入鬼域的影響嗎？歡歡就是鬼域的，那人癲里癲氣的，自己受她影響也變得瘋癲。
說得過去。
『你就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問題？』
『我沒問題。』
祁天錦迅速回答。
『……』
祁天錦望向對面病房變成大頭怪的宋婷婷，宋婷婷是個極度焦慮的人，外貌焦慮，經濟焦慮，學業焦慮。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現在變成這樣，估計得瘋。
不過她現在看起來和瘋了也沒什麼兩樣了。
祁天錦終於後知後覺感到了害怕，宋婷婷是因為她變成這樣的？
其他人也會變成這樣，而她會變成鬼？
祁天錦不想變成鬼，也不想看自己的室友變成怪物。
『祁天錦，這是之前的事情，可能有線索，你先看著。』水無痕提醒。
祁天錦穩住心神，在宋婷婷變化之後，她的嘴裡只會呼喚祁天錦的名字，祁天錦像個望夫石扒在門口隔著窗戶看宋婷婷的狀況。
水無痕看著她的神色，心想：也不是完全沒良心。
「婷婷！婷婷！」在祁天旁邊病房的樓顏玉聲嘶力竭地叫喊，卻毫無用處。
羅艷娜倒是一言不發，她只冷冷地看著祁天錦，眼神和左恆一樣，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被左恆這麼看，祁天錦倒是無所謂，畢竟現在是敵對陣營，但羅艷娜和她不是一夥的嗎？
對上視線的時候，羅艷娜冷聲道，「我真後悔和你一隊，是你把我們害死的！」
向來張牙舞爪的祁天錦第一次被罵之後感受到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慌。
「你拋下了我。」羅艷娜的眼神怨毒又充滿仇恨，接著她也變成了大頭怪。
祁天錦心中不可避免地湧出名為『恐懼』的情緒，這都是她害的？
她在什麼遊戲裡拋下了羅艷娜？
拐賣村里她都背著羅艷娜下山了呢。
祁天錦思緒一劈叉就想到了小紅，她死在自己懷裡時，哭著問道，「阿錦，我現在已經是個好人了對吧？人是會變的對吧？」
人是會變的。
她不是輪迴前的瘋子，她就是她。
想到這，祁天錦心中的喪氣一掃而過，她仰起頭，用一貫浮誇的語調說，「那是之前的我，之前的我那麼沒用，但是現在的我。」
祁天錦一拳垂開大門，拿起手中的刀朝左恆腦門用力劈去，「可是個強悍的女人！」
左恆嘴角勾起，帶著嗜血的笑容接住她這一擊。
四周的景象已經變了，這裡是無線列車，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象皆是被轟炸過後的荒原，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祁天錦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民國到處都在打仗。
遊戲裡遇到鬼還能有一線生機，被炮彈轟到卻只有一種結局。
和各個年齡段人都有的地鐵不同，這裡只有年輕女人，從十二歲到三十多歲不等。
她們各個穿著單薄的衣衫，有些人身上充滿觸目驚心的傷口，更多的人是低頭抹淚。
和局長口中的『收留難民』完全不是一碼事。
哪裡的難民會只有年輕女人，就算只有年輕女人，她們為什麼要哭？
戰亂年代馬上要有一個安全居所不是應該笑嗎？
祁天錦歷史稀爛歸稀爛，但是歷史老師天天念經似的重複近代史，她當然也了解那段歷史。
怪不得小牛村裡的窗戶都那么小，怪不得徐府要炸了小牛村，怪不得大牛鎮的人提到小牛村都是一副髒東西的表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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