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老是凶我,時不時就發脾氣、冷臉……」
「我什麼時候凶你了?」在大魔王概念里,他凶別人的場景往往不是一頓鑽心咒就是一個乾脆的索命咒。
「今天下午,你讓我出去,」聲音頓時開始變得委屈吧啦,「語氣就很兇,好像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一樣!」
原來現在語氣冷點都算是凶人範疇了,大魔王深吸口氣,暫時將兩者迥異的凶人概念往旁別撇撇,順著她的意思輕輕說,「是啊,為了你這隻小香豬的安危,我扔下一堆事情不處理來找你,也是為了照顧你這隻小香豬的情緒,浪費了一整個晚上陪你逛大街,你自己說,哪家的寵物有這麼難伺候的?」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樁樁件件,他花在我身上的心思和精力都不算少……但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玻璃心作祟的,於是避重就輕地吶吶問,「為什麼是小香豬啊?我不想做小香豬。」並不怎麼有底氣地小聲抗議著。
「……」對面的人冷著臉勾了勾嘴角,「因為我終於發現,將你繼續比作巨怪,是對這一種族智商的侮辱。」
聽聽他說的話,一萬句里,九千九百九十九句不是在明嘲暗諷,就是在陰陽怪氣,還老是莫名其妙冷臉、發脾氣,我突然想到對面男人已經並不年輕的年齡,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問,「你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
話音隨著夜風打著捲兒慢慢落下,我感覺周身突然變得好安靜,脖子後面變得涼颼颼的,對面的眼神變得黑漆漆的,一看就不是好兆頭。
「奧利凡德居然這麼晚還開著店,上次咱們來還是幾十年前呢……」顧不上想不買魔杖進去幹嘛,總之能做點什麼打破這個危險的安靜氛圍就好。
店裡一如往常般安靜,因為在深夜,這安靜更顯得有些過分的滲人。
「晚上好,」奧利凡德淺色的大眼睛像是輪月亮般在昏暗的店鋪里格外顯眼,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誰,只是略有些詫異於她竟然古怪地保持著年輕時的容顏,遂仔細端詳了一遍,輕柔地說,「好久不見,亞克斯利小姐,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數十年以前,您真是跟從前……一點兒都沒變。這往往是客氣的恭維,看來用在你身上恰如其分。」
「你好。」想著自己與年齡違和感重重的臉,我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麒麟的骨角做的,鬃毛為杖芯,又敏感又鋒利。當年你到這裡來,和……」奧利凡德興致勃勃的話突然斷了音,他突然想到了當時跟這女孩一起來的古怪男孩,現在他們早就不敢直呼他的名字了。
陷入短暫回憶的思緒突然被緊接著的一陣開門的叮噹聲拉回,奧利凡德望向這個不太平靜的夜晚的第二個客人,霎時便猛得打了個寒戰,來人黑髮黑眸,簡直就是當年的小男孩等比例的放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