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斯夫人習以為常地撓了撓耳朵:「你再看看,只是研究原理,並沒有傳授施咒要點,還特意寫了三頁半的重大事故和量刑要求,每個學到『不可饒恕咒』的高年級都會為了課後作業來借這本書的。」
她接書在手,嘩啦啦地翻給斯內普看:「後面講的甚至都不是針對巫師的魔咒,有幽靈、搗蛋鬼、畫像、照片……到這一章,『馬人、人魚及其他萌生文明的智慧生物』,介紹的咒語已經很難了,我打賭有些連校長都辦不到。事實上這本書非常受歡迎,西弗勒斯,難道你沒有發現不是所有學生都會吃皮皮鬼的苦頭嗎?沒發現這本書的孩子才叫倒霉!」
斯內普無言以對。
接下來的時間哈利·波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他吃飯、睡覺、上課、寫作業、調節朋友矛盾、擼貓……表現得和任何一個三年級小巫師沒有差別。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開始主動練習起了魔咒,就是他們早早寫給他、他卻懶得卷的那些,譬如昏迷咒、束縛咒和刀砍咒之類。
「如果是我小小年紀就經歷了前兩年的那些,我私下裡會學得比他更多。」鄧布利多嚴肅地注視著他,「雖然這不符合哈利的本性,但這符合人性,西弗勒斯。」
「阿波羅尼婭又給你寫信了?」他懷疑地問。
「沒有。」鄧布利多搖搖頭,「此時此刻,我們都一無所知。」
出於某種PTSD,一到盛大的節日晚會,比如萬聖節、復活節、聖誕放假前大家搓的最後一頓,教師們都會個個神情緊繃,總害怕要出什麼大事情——今年也不例外。
格蘭芬多的看門油畫遭到了襲擊,畫布被刀劃了個稀碎,乾結的顏料掉了一地,胖夫人躲到了幾層樓之外其他畫像里,哆哆嗦嗦地不敢回去,無論怎麼問,她反覆只有一句:「他脾氣可真壞,這個西里斯·布萊克!」
全校譁然。
不論大家在心裡怎麼知道西里斯是個好人,他明面上還是個臭名昭著且神通廣大的通緝犯。這一夜大部分人都被迫去禮堂打地鋪,剩下的人連睡覺的資格都沒有,教授領著男女學生會主席和級長徹夜巡邏,海格一手油燈一手魔杖,左邊是牙牙,右邊是路威,連夜排查禁林通道。
此時此刻,哈利·波特正夾在朋友們之間,在精挑細選的蓬鬆睡袋裡睡得香甜。他做了一個夢,他抓住了彼得·佩迪魯,幫助西里斯洗清了名譽,讓西里斯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他身邊……他一定可以做到!
「我說,赫敏,就算哈利的教父迫不及待地想見他,也不至於跑到霍格沃茨來吧?」羅恩小聲捅了捅赫敏,但赫敏睡得比哈利還沉,她最近總是一副精力透支的疲倦模樣,一鑽進睡袋馬上就睡著了。
羅恩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覺得古怪,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只好大睜著眼望向繁星點點的天花板。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嚇醒了——斯內普大步衝進禮堂,一把把哈利薅了起來,夾在臂彎里拖著就走!
關於救世主第二次家校聯合會議,堂堂召開!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西里斯,對吧,哈利?」鄧布利多問,「都是你自導自演?」
「我確實不知道西里斯現在在哪裡,教授。」哈利的回答完美無缺。
「晚宴快結束時你出去了一趟,你去了哪裡?」
「我肚子不太舒服,上廁所了。」哈利心態穩定,「我最近腸胃都很弱,這一點龐弗雷夫人、羅恩和赫敏都可以為我作證。」
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默默看了壁爐里打盹的阿波羅尼婭一眼,那種情緒類似於「看看你幹的好事」。
「哪個盥洗室呢,哈利?」盧平問道。
「就是一——一般來說,肯定是就近了。」哈利緊急改口。
「我不覺得一個肚子疼的人還有心情爬樓梯。」斯內普冷哼道,「不巧,今天真的有男學生腹痛如廁,德拉科·馬爾福,他說他沒看見你。」
「如果德拉科沒有前列腺方面的疾病的話——」
「他食物中毒了,雖然……咳,多比說他不是故意的。」鄧布利多略帶尷尬,「他沒吃幾口就幾乎一直在盥洗室里,上吐下瀉,剛從龐弗雷夫人那裡回來。」
「是我乾的。」哈利·波特從善如流,徹底放棄了負隅頑抗,「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發現的嗎,教授?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犯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