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醒了?」
江柳喉間動了下,感受著背後她身上的溫度,一時間僵在原地。
大半夜的出現在她的床上,這NPC什麼毛病?難道不知道男女、呸,女女授受不親嗎?!!
陳思似是沒察覺她的僵硬,半垂著眼昏昏欲睡,聲音含糊不清,「快睡覺嘛,我好睏……」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一個字落下,已經輕如蚊聲。
江柳定睛一看,這丫頭竟然抱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
張曉晨覺得自己一定是夜班上多了,所以才會撞鬼。
莫名其妙掉進戲園裡也就罷了,怎麼做個夢還能被鬼追殺啊!
別問他為什麼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夢裡,他也不知道!
他一邊拔腿狂飆,一邊不忘扭頭看了看身後,欲哭無淚。
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這追殺他的都是個鬼演員,身上穿著不知什麼曲類的書生戲袍,看不清容貌,開口就是咿呀等等他聽不懂的怪話。
眼看著已經被追了八條街,他身體實在是吃不消,氣喘吁吁的彎腰休息,嘴裡瘋狂念叨。
「老太婆,要是我現在能醒過來,我回去後一定給你燒兩柱高香,讓您老人家吃點好的。保佑保佑!」
背後的壓迫感越來越重,他急出一身冷汗,偏偏半點移動的力氣都沒,只能默默祈禱。
誰知就在那書生血盆大口即將吞噬自己的時候,張曉晨只覺得身體重重一沉,竟然回到了自己那張木床上。
再伸手一摸,床單早已被汗水浸濕,一身冷汗粘膩膩的糊在身上,被晚風一吹……不對,他睡前根本就沒有開窗!哪兒來的風!
他心下一驚,僵硬著身體緩慢抬頭,就見窗邊一陣響動,似是有什麼影子搖晃。
「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張曉晨心一狠,衝下床準備看個究竟,一顆心即將提到嗓子眼,就見一堆落葉被風卷了進來,亂七八糟落在桌上。
落、落葉?
心底的弦猛然一松,他狠狠抹了一把頭上冷汗,趕緊把窗戶關上。
「什麼鬼地方。」他虛脫一般坐在地上,想著方才那令人頭疼的噩夢早就沒了困意,瞧著不遠處擺放著的水盆心念一動,想著過去洗把臉。
他進來時沖這個方向撇了一眼,盆里原本是有些清水的,可如今越是走進越覺不對,渾濁不堪的液體在上面凝結出一層似是油脂模樣的圖案,仿佛在對他發出召喚。
張曉晨緊張吞咽一下,手中攥緊了藏在身上的匕首,一步步衝著那邊走去。
越是靠近,越能瞧見圖案不斷翻湧流動,腥臭的氣味在鼻尖環繞,他這才意識到了那是什麼。
一盆突然出現的鮮血,而正上方油脂凝結出來的,赫然是——他自己的臉!
「啊啊啊!!!!!!」
江柳單手制住瘋了一樣的張曉晨,隨手扯了戲袍的腰帶將人給五花大綁捆了起來,這才端詳著那把匕首。
雖然這黃毛小子混不吝的,但還真沒想到他身上藏著刀,看這東西的成色不錯,應該是今天出門時弄來的。
怪不得那麼殷勤,不要別人跟著就自己跑了,原來是帶著目的啊。
門被人推開,江柳手快將匕首藏在腰間,抬頭就見許書和一個女學生走進來。
「你沒事吧?」許書一眼就注意到了江柳胳膊上的傷口,頓時驚了一下,再低頭看了看被捆成大閘蟹的張曉晨,一時間有些擔心。
江柳沒理會傷口,端起那盆水衝著*張曉晨腦袋就澆了下去。
冰冷的水潑在他身上,張曉晨這才恢復了些神志,迷茫的看了眼自己這身裝扮,神色隨即驚恐。
「不道德吧,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船還沒下就要殺人越貨?」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江柳無語的扶額,簡直要被這腦迴路清奇的小子氣死。
許書險些沒憋住笑,見江柳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主動開口解釋。
「我們聽見你在屋裡怪叫,拿著刀往自己脖子上捅,要不是江柳出手,你就被自己捅死了。」
張曉晨啊了一聲,視線疑惑的掃了幾人一眼,理智逐漸回神,臉色蒼白起來。
「不對!我屋子裡有鬼,就是那個盆、盆里有鬼!我是想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