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神清氣爽下樓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樓下非常安靜,也不知上午他們在做什麼——等會兒!
江柳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就見樓下五個人排排坐在門口,十隻眼緊盯著門外的青年,屋內鴉雀無聲。
是她下樓的姿勢不對嗎?
再定睛一看,江柳險些笑出聲。
這許書也是個奇才,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大大咧咧往門口地上一坐,活像是門神一樣守著,頗有些你們要是敢出去我就一刀砍死自己的英勇。
瞧見江柳下樓,他像是終於見了救星,激動的放下菜刀大喊,「我們一個人都沒出去!」
江柳抽了抽嘴角,很給面子的鼓掌,「你真棒。」
許書嘿嘿一笑,這才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曉晨看著他的傻樣一臉無語,「你到底跟他說啥了,大清早守到現在,一言不合就要砍自己,老子實在是怕了。」
江柳聽的好笑,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張曉晨輕咳一聲,摸著下巴道,「你還別說,雖然早有準備,但被這鬼上身的感覺真不好受。」
一旁的徐夢也忍不住跟著附和。
她昨晚哭過,如今眼睛還腫著,看著紅通通的屬實讓人心疼,連帶著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好在不論如何又安全度過一晚,到了安穩的白天都不少。
江柳被許書拉到一邊,眼鏡下的臉通紅,猶豫的問她自己表現怎樣。
「挺不錯的,不過你不怕真受傷啊?」
她打量了青年兩眼,也詫異他竟能這麼因為自己一句話豁出去。
誰料許書嘿嘿一笑,找了個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掏出那把菜刀,當著江柳的面用力一折——鋒利無比的刀竟變得如橡皮一樣,軟趴趴的耷拉下來。
許書頗為得意,「應該是特殊製造的道具,我唬他們的。」
他原本只想翻翻抽屜,幫著江柳找點傷藥,誰知發現了這個寶貝,當即心頭一喜,用了個不用動手的方法,總算是把人都控制住了。
這下輪到江柳驚訝了,她認真盯著許書上下打量,忍不住暗笑。
這人看著是個書呆子,鬼心思也不比別人少,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
叮囑了句把道具放好,江柳這才雙手環胸靠在牆邊,陽光投射到房中,那座立式鐘錶的陰影正好遮擋住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上午有什麼不對嗎?」
許書摸不清她搞什麼鬼,只好誠實交待,「大家都和原來一樣,唯獨任琳琳一直在念叨些台詞,像是真的準備學戲了。」
說話間,二人視線也衝著台上望去,早在江柳下樓時,任琳琳便已經離開人群,默默爬上戲台走位,也不知在嘀咕什麼。
許書望著江柳,悄聲問,「昨晚上台的是黃毛和徐夢,你是不是怕他們也變成琳琳那樣?」
這孩子挺聰明的嘛。
江柳對他印象有了很大改觀,視線中掠過一抹光亮,「知道就好,等會兒你看住他們倆,我中午要出去一趟。」
去哪?
許書推了推眼鏡,一句話還沒問出來,就聽到江柳的聲音悄聲響起,「時間快到了。」
他下意識看向錶盤,上面距離中午只剩下了兩格。
原本還在聊天的黃毛微微一晃,默不作聲的站起身,還沒等邁步就感到一頭陰影壓了下來,視線順著那雙高跟鞋向上一看……正是對上江柳探究的眼神。
「快吃飯了,要去哪兒?」
他撓撓頭,「上午被鬧得什麼都沒幹,我想去東邊那條路看看。」
那條路——正是昨日任琳琳失蹤的地方。
張曉晨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納悶,「奇怪,我怎麼突然想出去了。」
「又要出去?」
與他聲音一同響起的,是陳思的嬌俏的嗓音,也不知她何時進來的,視線尋了一圈落定在張曉晨身上,「師兄有什麼要緊事,連午飯也顧不上了?」
後者沒來得及回答,已經被江柳順勢接上,「是我要出去。」
陳思抬步的動作微微一頓,借著低頭的功夫遮掩住眼底擔憂,再抬眸已經恢復正常,快步走進來拉住她,「姐姐是需要什麼東西嗎?我可以幫忙帶來。」
她一邊試探詢問,水光瀲灩的一雙眼上下打量,視線故意落在她指尖與小臂上,卻沒有點破。
這種攻心的方法竟叫江柳覺得有些熟悉,試探中暗示自己已經全盤知曉,通過眼神和語氣很容易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最終自己交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