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審判長以為,這份戰報的主人,就沒有除了細心以外的半點可取之處了嗎?」
顧無覓驚了,她甚至問996:「真沒搞錯嗎?她真的是主角?」
「她沒事能不能多看看心靈雞湯書籍啊,」顧無覓吐槽道,「比如什麼高情商聊天話術100招、半小時速通溝通什麼的,進修一下語言藝術。」
如此自取其辱的問題,顧無覓當真是不想回答,可奈何艾瑞問了,她還是要保持清純人設,拋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心細卻不冒進,能沉住氣。」
她思考了一會兒,才道:「依屬下淺見,此人若是治族理政……」
後面的話語突然盡數被吞了回去,她的面容頓時驚慌起來,將頭埋得更低:「屬下失言,還請首領恕罪。」
首領喜怒不定地盯著她瞧了片刻,目光掃過艾瑞,後者亦俯身。洞穴中唯有阿芙洛還直著腰,神色冷漠好似事不關己。
「你且起來,」首領緩緩道,「方才說了既說了不會降罪,此時又哪有論罪的道理。」
艾瑞還彎著腰,首領沉默半晌才道:「你也起來。」
艾瑞鬆了口氣,首領後半句卻說:「她倒是的確沒說錯什麼。」
艾瑞急忙辯解道:「首領,我並無謀反……」
「不必說了,」首領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話語,溫聲道,「你既是阿芙洛的伴侶,自然與她是一體的,日後若是能盡分內之責、做分內之事,輔佐未來的首領也很好。」
阿芙洛垂眸不語。
艾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就此作罷。但她清楚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被揭過,首領方才話中似是自然而然地提起讓她輔佐未來的首領,卻並未嚴明究竟是誰,也是對阿芙洛的警告。
不過後者顯然並沒有當回事。
她羨慕阿芙洛的血脈,這份羨慕在逐日的相處中漸漸演變為嫉妒。似乎阿芙洛所獲得的一切都是天生的,她生來有著高貴的血脈、被血脈賦予的地位、權力與智慧,而自己生在沒落的、血脈稀薄的貴族,活該帶著這條再普通不過的紅尾碌碌無為地過平凡人的一生。
這一既定的命運哪怕在她與藍星人聯合,對方協助她改變了祭祀的天象後也未能改變。阿芙洛從心底里厭惡她的諂媚,不允許自己近她的身,洞穴更是跟防賊似的,連方圓五米都不能靠近。她心中憋著一口氣,遲早要盡數奉還。
但哪怕時至如今,她仍舊被當權者威脅。
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來自上位者賦予,對方隨時有撤回、反悔的權力,而她只能在官場周旋,搖尾乞憐,祈求上位者施捨自己一點肉湯。
嫉妒到最後,只剩下無窮盡的恨。
她以為與聰明人——暫且這樣評價阿芙洛與首領,打交道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卻沒想到顧無覓這類人看似綿軟可欺,實際更不好掌控,永遠也不知她的天真會讓她下一步說出些什麼意想不到的話來。哪怕是方才那等大逆不道之話,她照樣沒過腦子似的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