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陌生。
卻又無比熟悉。
她有些想不起來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上一次察覺到是什麼時候,她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在此駐足。
顧無覓隨著她的動作,一舉一動好像單調的提線木偶,心中思緒橫飛。
林心予一手已經搭在洗漱籃的提手上,另一隻手卻驀地向前,觸碰到了鏡面。
她愣了一下。
這不是她的意願。
她的目光隨之抬起,與鏡中的自己對上視線,然後移到手指上。
玻璃是冰涼的。
可她停留的時間如此之久,仍舊是冰涼的。
鏡面中的「林心予」注視著她,張了張嘴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她亦是。但起床後還沒說過話,只湊合著喝了點冷水,嗓子被什麼東西堵塞似的發不出什麼聲音。
目光從鏡面上挪開,她收回手,指尖仍舊殘存著玻璃——不知名的體溫,冰冷的,好像一路冷到骨髓深處。
可她……為什麼會抬手觸碰玻璃?
林心予打開了水龍頭,將手放在夏日略有些溫暖的水流下沖洗,似乎想將那股觸感洗掉似的。事實的確如此,指尖的濕意逐漸被新的水流覆蓋,可身體還是冷。
她關上水龍頭,提著洗漱籃走了出去。
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鏡面中的一瞬間,顧無覓眼前閃過一陣模糊的光影,感官再恢復時又到了林心予身上。
林心予將洗漱籃在宿舍架子上放好,頭腦很清醒似的,先拿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調高,然後站在原地對著坐墊思考了片刻,蹲在椅子背後將坐墊的綁繩解開。
好吧,動作幅度這麼大,看來清醒只是表象。
顧無覓已經重新坐在桌面上,她離開林心予的身體時,除了隨著她行動,否則必須得找個現實中存在的東西靠著,不然容易找不著重力的方向。她希望林心予能先喝點溫水,但飲水機在走廊另一邊,只能跟剛才一樣拿涼水湊合。
然後量體溫與吃早飯同時進行。
這樣計劃固然不錯,但林心予不一定按照她的想法來,顧無覓只能故技重施,像昨晚一樣鬧出點動靜提醒林心予應當做什麼。但現在的任務艱巨,畢竟水的重量不是她能輕易晃動的,抽屜亦然。
除非林心予自己想起來。
但她顯然高估了林心予對自己的上心程度,她就坐在這裡看林心予將坐墊也扔進髒衣婁,然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扯過手機開始回消息。
看過學生會的消息,先在文件傳輸助手的聊天框裡編輯好,說昨天就做好了,學姐稍等,等她打開電腦複製連結發過去審核。
至於具體等多久,等她什麼時候想起來。
然後再打開工作APP,跟mentor道歉解釋發燒了需要請假,再跳轉到另外的頁面走漫長的病假審批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