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過不讓我做康復治療,你讓我鍛鍊什麼啊,我腿走不了路的。」每天坐輪椅,除了被抱著的時候能感受到右腳在虛虛軟軟的觸地,醫生為了保護左腿不讓他做康復,沈明旭漸漸對於行走,已經沒有了追求。
「我沒有勉強你讓你左腿去走路,不過右腿應該恢復功能的,總這樣不鍛鍊,身體都壞了。」雲溪認為沈明旭可以拄雙拐走路的,只不過醫生顧忌他眼睛看不見,左腿又太過脆弱,為了保險,又覺得小公子不缺人照顧,才這樣囑咐他,他才三十歲,對於他以後的生活質量,太不負責了。
「活動活動嘛,通過鍛鍊,你身體會好起來,好不好?」她才是真心為他著想。
伴著初夏的熱度,沈明旭開始嘗試康復鍛鍊。
每天早晨由經驗豐富的護工給他按摩僵硬的左腿,大半天工作後,雲溪在辦公室給他布置了簡單的復健室,會讓他不中斷工作的情況下做一些簡單的康復活動。
有愛人鼓勵,沈明旭接受康復師的幫助更容易些,他自己也希望通過鍛鍊和學習一些用雙拐的技巧,可以自己生活自理,不必事事依賴護工。
開始的幾天,雲溪聽沈明旭的話,沒有跟到復健室去看,他說自己被好幾個人扶著才能站,樣子難看,等過些日子,他自己能走了才讓她看。
老公走路沒看到,雲溪卻能看到沈明旭累得更瘦了,每天他鍛鍊後脫下去的衣服累得通身是汗,晚上更加頻繁的說腿疼,現在,最先說停一停心疼他的人居然是她。
「小旭,你,最近練習的太辛苦,休息幾天吧?明早我去跟復健老師說。」
「不行,練的挺好的,不可以停。」洗澡之後,坐在床邊沈明旭給自己塗身體乳,他復健進行的剛有一點點進步,肯定是不會同意雲溪的提議。
「你瘦了這麼多,沒有力氣啦,養幾天再練嘛。」她還是想勸他休息幾天。
「沒力氣?哈哈,你把拐杖給我拿來,讓你看看。」說他沒力氣可不能忍,沈明旭朝雲溪胡亂的伸手,跟她要雙拐。
雙拐是復健的時候用的,很重很重,但拐杖頭加寬加厚,杵在地板上摩擦力超好,沈明旭自己搬動雙腿,右腿已經到了床下,撈起左腿也往床下面搬。看到雲溪抱了他的雙拐出來,扶了床坐穩,抬頭給她的是滿臉的笑意。
平時坐輪椅,輪椅左邊的踏板比右邊高兩寸才能給病弱左腿以支撐,原本沈明旭的左腿歷經磨難,必須依靠支架幫助伸直、支撐膝關節走路,後來經過摔傷骨折,他的左腿被醫生宣判再不能走路。
醫生的話是基於幾十年行醫經驗得來,果然在出院回來漫漫的恢復休養期,沈明旭這條病腿傷後症狀一一體現出來,開始更加頻繁的疼痛,筋骨關節因為肌肉的減少萎縮,攣縮的也越來越厲害,還添了時常抽搐的毛病,處於癱瘓狀態。
現在看他坐在床邊,左腿和右腿看起來都還好,真的右腳落地扶著床,再撐雙拐站起來,即使全身的重量壓在右腿,依然可以清楚看到左腿異狀。
瘦長的左足只有腳尖點在地板,由於沈明旭的左腿大腿已經細瘦的十分明顯,整條腿微微攣縮蜷曲,不受控制的不住晃蕩。
他伸雙臂撐住雙拐,左腿細弱無力,可右腿站的筆直,在拐杖支撐下開始挪動步伐。
如果穿鞋子和足托,左足的樣子會好很多,可現下沈明旭左腳細長綿軟,沒有力氣支撐身體,全靠雙拐和右腿前行,伸不直的左腿一下一下用腳尖磨蹭地板,一步一步由床走到了沙發,再一步一步朝雲溪走了回來。
寬鬆的褲子修飾了一些細彎癱腿的腿型,但左腿病態不能走路是一眼可以看得出的,雲溪心疼愛人,好想一下抱住他,為他做所有事。
「真的好棒,小旭,你能走路了。」雲溪抱住沈明旭的腰,小心抱扶他坐在床上,把拐杖放在一旁,扭回頭主動親吻他面頰,她真的為他高興。
「這下相信了吧,所以復健課不能停。」
「好,好,我只是想你休息幾天,你看,瘦了好多啊。」他自己手扶著床才能坐穩,雲溪自然的抱他雙腿到床上,摸著瘦骨嶙峋的左腿,她心裡一陣的酸楚。
「嗯,我自己都沒發覺,它變了這樣多。」撈過來左腿,沈明旭自己摸了摸已經躬起來的腳背,左腳越發沒力氣瘦成了一條,幾個月沒戴足托,現在再戴起來矯正腳踝,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會好起來。」堅強如雲溪也有掩耳盜鈴的時候,明明蜷曲不會動的一條廢腿,她卻愛如珍寶的抱著,還胡亂開空頭支票安慰沈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