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之:?
「帶班領導給他批了外出假,讓他趕緊去醫院……」教官知道的信息就這些,末了他又問:「你真的這麼忙嗎?」
所有情緒似乎找到了源頭。
許言之躲過了姐姐探尋的目光,酒店泊車人員把奔馳開到了門口等著,旋轉門一開,燥熱的風迎面而來覆蓋了酒店大堂的冷氣,許言之單手解下西裝的扣子又鬆了領帶,耐著性子問:「哪家醫院?」
教官不緊不慢地:「不知道,我得再問問。」
許言之:?
許言之很想罵髒話,身後有人叫住了他,耳邊正好傳來教官低聲嘲笑:「行行行,別急,說是去了市立醫院。」
許悅之身穿一襲紅裙,長發被風吹亂,不等她開口,許言之上車一腳油門,聲音漸遠,「替我跟爸媽說一聲,謝謝,你女兒未來三年的生活費我包了。」
雨滴噼里啪啦瘋狂密集地砸向擋風玻璃。
AMGS65L行駛過雙向六車道的觀日大道連接著安寧高架,穿過1070米長的隧道,跨越3759米長的海上大橋,從父母設宴的酒店到嘉禾市立醫院全程27公里,一共8個紅綠燈,導航預計通行時長三十分鐘而許言之提前了十分鐘抵達目的地。
與人來人往的急診大廳不一樣,輸液室人滿為患卻很安靜,偶爾傳來小孩子的哭鬧聲,會很快被家長制止住。
何唯坐在角落裡,安靜地靠著玻璃牆陷入半夢半醒之間,他額頭中間貼著的草莓形狀的退熱貼,是剛才一個小朋友分享給他的。
直到隔壁搶救室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何唯終於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將要見底的兩個輸液瓶。
大概是還在腦霧中,何唯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他想擰開礦泉水,手背上的針頭位置有明顯的刺痛感,旁邊一隻手伸過來。
何唯條件反射地把礦泉水瓶遞過去,突然想起陪他一起來醫院忙前忙後的輔警早就回去了,他抽回水瓶的瞬間轉頭看到了許言之。
何唯:?
以前屈指可數的幾次面對穿正裝的許言之,何唯只覺得此人盛氣凌人不可靠近,今天卻不一樣,他從那雙撩人的桃花眼看到的不是鋒芒畢露的銳氣而是——他在擔心我嗎?何唯不敢確定。
許言之重新拿過礦泉水擰開。
「路過市局,本想跟你吃個宵夜,正好遇到了之前那位教官。」許言之看著何唯喝了大半瓶水,「他說你生病了,我就來看看,我剛到,沒打擾你吧?」
許言之也學會了在何唯面前撒謊,這些話已經在心裡演示好幾遍,滴水不漏,絲毫不提一句他在雨中一路飆車還在跟無辜的教官互懟。
何唯有點鼻塞,嘴唇乾裂,雙眼布滿血絲,隨著體溫在藥物作用下從40-°C降到了正常溫度,渾身清爽了不少,終於有力氣說話了。
「謝謝啊,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