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亭:「這找人做伴奏的事,不是我定的,人也不是我挑的,是你的導員選了你和曲眠,我事先也一概不知。」
陸嚴和:「那你後來知道了,知道了還給曲眠做指導?」
沈一亭:「......沒人規定不可以幫著指導吧,況且有的話我得說清楚,曲眠初版的伴奏與你現在給出的不相上下,我當時只是給了他幾個小小的建議,稍微潤了色,他今天這版的效果拔群,還是他自己努力來的結果。」
陸嚴和:「是嗎?」
沈一亭:「那你要我怎麼說,都解釋這麼清楚了,你還質疑什麼?」
陸嚴和:「沈哥,當事人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我是看出來,你對......是沒安好......的吧,嗯?」
隔得有些遠,陸嚴和聲音突然被他壓了下去,我沒聽清他的後半句話,包括沈一亭的下一句回答。
沈一亭:「......」
陸嚴和:「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但是沈哥,事情遠沒到臨門一腳,我是不會現在就放棄的。」
靜默片刻,兩人都沒有開口。
沈一亭:「......隨你,反正這耗的是你的時間和精力。」
陸嚴和:「我真、真是無法理解你......」
沈一亭似是嘆了口氣:「這很正常,嚴和,你該理解,分合是常態,沒必要和自己過意不去,你只是習慣我了而已,就像習慣你我之間的稱呼一樣,這沒必要——」
陸嚴和:「這不是習慣,不、是、習、慣,你沒有上心,可是我有,你用不著用你的那套思想來衡量我。」
沈一亭笑了聲:「那你更應該明白,現在這樣這種情況,在我這兒花時間,完全沒那可能......說真的,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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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亭說完這句話後,走廊里便沒了話音,只剩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我快速坐到遠處的椅子上,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以為會是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拐角,誰知只有沈一亭一人。
沈一亭見到我,明顯一愣,隨後又牽起笑,「怎麼還沒走?」
我心虛,當然不可能說是因為偷聽了他們的私密對話,才搞得自己沒走,我盯著手裡的咖啡,只能胡亂扯了個藉口。
「買咖啡,剛剛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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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光想著怎麼和陸嚴和講伴奏的事了,當同一個空間內只剩下我和沈一亭,原先被壓下的思緒便一股腦全蹦出來。
我煩啊。
我煩。
我也不知道我煩什麼,就是覺得胸里憋著股悶氣,氣沈一亭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告訴我。
他當時在湖邊樹底下聽我哼出幾句歌詞的時候,估計就猜到我是做伴奏的兩個學生其中之一。然後耍著嘴皮子,提前要我去琴房彈給他聽,他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