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點,但也不是不行。
我就用手機告訴他:【那我去廁所換】
捧著衣服我就想走了,結果走了一半被他拉住,他那臉笑得跟狐狸似的,就差把狡詐二字寫在上面。
他舉著手機搖了搖。
【廁所裡面換容易弄髒】
【就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哪裡是這裡?
要我當著他的面脫光光換衣服,是不是有點太超前了!?畢竟我們才剛在一起不超過兩個小時!難道就要發生至少一個月後才會發生的事了嗎?
但他這樣坦然大方……我扭扭捏捏豈不是不像個男人?
不對,還是先緩衝一下。
我先跑去陽台卸了妝,面上終於清爽了,慢悠悠挪回去後,發現沈一亭就著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抱著手臂仍在看我。
得,以防被對面宿舍樓偷窺,我把窗簾一拉,抱著「壯士不死則已,死即舉大名耳」的心走過去,順帶把大燈都關了一盞。
轉過去時,沈一亭終於露出點不一樣的表情,他疑惑著,似乎在問詢我為什麼要關了燈。
當然不是因為什麼關燈好辦事,也不是因為害羞,沈一亭這個空有肉體沒有腦袋的人怎麼會懂。
情趣嘛。
我心裡嘀咕著,沒回答,直接把外套甩到了椅背上,並背對著他流暢地脫下身上所有衣物(除了內褲),然後悶頭在袋子裡翻找西裝褲。
一切動作完成得行雲流水,掩蓋內里的慌張。
室內有暖氣,並不是很冷,但近乎裸著在自己男朋友眼下,還是感覺有點奇怪......特別是我雖然聽不到,到感知比之前強了許多,背後那熾熱的視線好像從沒移開過。
他現在是在看我的脖子,我的背,還是屁股?
嘶。有點麻。
我一刻不敢停,先抓起了襯衫,解開紐扣當外套似乎先披上去,然後再唰唰穿起褲子,拉褲鏈的時候我才悄咪咪回過頭。
那時候,頭頂上的大燈被關了,留下我桌上的檯燈,電力很足,但範圍不大,這個角度往沈一亭身上一拍,恰好把他下半張臉照亮了,眉眼卻陰霾不清。
沒看到我想像中如狼似虎的眼神,那種什麼見著赤裸的男友就想撲上去親熱一番的激動全都沒有,反而是一種......
沒有笑意、帶著審視、灰敗、自責、不悅,透著一股鮮少的無措。
審視他自己。
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腦海中最後一點旖旎也消失了,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緩慢地扣起扣子,他的眼睛從我的胸口劃到臉上,我卻沒有絲毫被看光的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