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音承認,自己有點試探的意圖在。
雖然理智上她明白眼前的中年女性就是她的媽媽,可感性上,她總有種說不清楚的彆扭……
這種感覺就像是毛線圍巾上有一個地方,打錯了一針。
乍看起來一切都對,但再看一眼就會發現:這打錯的一針讓哪裡都變得不對了。
媽媽把手縮了回去。
她顯然是沒繃住,按著自己的雙頰樂開了花。
「真的啊?真的啊?我就說那個光子嫩膚有用吧?你爸非要說沒用!非說做了跟沒做一樣!氣得我唷……老祝!聽到了沒有?你女兒都說我臉不一樣了!」
爸爸一臉無奈,只得乾巴巴點頭:「好、好。不一樣,不一樣。」
如此不走心的附和下一秒就得到了自家老婆的一拐子做回報。
媽媽拉過捂著胃的自家老公,問祝音:「音音啊,你看你爸是不是也不一樣了?我帶著他去做了植髮!你爸現在是不是整個人的氣質都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祝音笑了起來:「是啊……」
指甲卻摳進了掌心的肉里。
好奇怪。
真的很奇怪。
她還是覺得面前這對和睦有愛的中年夫妻不是自己的爸媽。
就算她可以從她們的長相里看到一些與自己相似的稜角,她還是對眼前的兩人有著一種徹頭徹尾的疏離感。
……是自己病了嗎?
繼認為男友軟禁自己的被害妄想症之後,又得了某種將父母錯認為陌生人的心理疾病。
可是她明明沒有得心理疾病的理由不是嗎?
她又沒有受過什麼心理創傷……
有人影在祝音眼前晃動。
那些人影披著綠色的斗篷,朝著她抓了過來。
「音音?」
祝音悚然一驚!
回過神來才發現男友、爸媽都一臉擔心地望著自己。
「我……我就是昨晚沒睡好……」
祝音勉強擠出個笑模樣來。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
又短,又快。像是開了倍速的磁帶放著放著歌曲,從某個地方開始打結,捲起,捲成一團,直至最後發出不成調子的嘰嘰聲。
「那你還是去多睡一會兒吧。」
媽媽擔心地摸摸女兒的臉。
「我和你爸住酒店,今晚就在酒店吃
。你不用擔心我們,嗯?」
「嗯……」
祝音乖乖點頭,不敢去看媽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