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南方的吃法,顧正清恰好是南方人。
習慣是另一種緬懷的方式。
聞也一言不發地把蘋果沉到鹽水裡,說實話,宋昭寧的刀工確實不敢苟同,看著倒是挺乾脆利落,其實果皮連著厚厚一層果肉,這蘋果最多能被啃個三到五口。
但它畢竟是宋昭寧親手削的,還要什麼自行車呢。
聞也搖頭,下頜抿得略顯冷硬。
他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什麼,肉眼可見地瘦了許多。
頭髮留長了一些,黑色額發凌亂地蓋過眉眼,挺直優秀的鼻骨在陽光下投落淺淡的陰影,於是眼底所有難明的情緒便盡數地掩了進去。
宋昭寧想起什麼,眯起眼,抵著流理台邊緣的手指輕重不一地敲了兩下。
其實是沒有多大聲音的,但聞也似乎對她的每一個小動作了如指掌。
他的目光閃電般地抬起,又飛快地垂落,繼而為了掩飾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他乾脆借著這個動作抬腕看了眼手錶。
根本沒有待多久,但他卻覺得過了半個世紀。
又或者,他的私心想過半個世紀。
鹽水不能泡太久,他傾著碗把水濾掉,就這麼兩三秒的間隙,他聽見宋昭寧的聲音:「聞也,最近有和顧馥瞳聯繫嗎?」
第50章 鑽石
◎像歷盡磨難的珍珠,像稜角萬千的鑽石。◎
窗外折進來的光亮薄了一些,宋昭寧眯起眼,細而長的手指勾過紗簾。
幾乎沒有任何的遮光作用,美是挺美,像繾綣的白色羽毛,泛著淡淡的淺色薄光。
顧馥瞳就像一道不為人知的咒語,將聞也禁錮原地。
她抬起眼,眸光緩緩流轉。
一息之後,從容而意興闌珊地落下。
三百萬,是席越開出的籌碼。
是那夜粉鑽鬧劇後,他本人操盤的單方面賭約。
對他們這幫浸淫潑天富貴的二代,或許連一輛跑車輪子都夠不上。
宋斂贈給懷願的高定禮裙不止三百萬;
在護城想用三百萬買一套房子大概能獲得可憐的三十來平方。
宋愈每年的灣流保養費在千萬,三百萬隻夠一個季度。
郁理收藏的喜馬拉雅鉑金遠超三百萬。
哪怕是宋昭寧,和上一任年輕小男友分手時,好聚好散的資源也超出了一輛德系benz的價格。
但對聞也來說,三百萬,是聞希的手術費用,是購買一條人命的價格。
宋昭寧不是沒想過插手,但她越插手,席越就越像嗅到了血腥氣的頭狼,勢必要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
比如那個被困在暴雨夜裡,遲遲等不到救護車的少女。
約定俗成的社會法則無法對席越產生約束,他這人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只有在宋昭寧面前,還能披著道貌岸然的面具裝模作樣。
他就像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定時炸彈,沒有人知道他會在哪一刻忽然爆炸,然後連坐三千公里的所有人事一併毀滅。
宋昭寧不打算和顧家人直接聯繫,而是讓唐既軻迂迴地找費鳴。
事情發生在他的地界,於情於理,做個中間人不算很虧,更何況,她開出來的價格沒有任何的野心家可以拒絕。
本來就是鬧劇,席越不占理,任由他發兩天瘋就算了。
誰知道費鳴當晚收到了三百萬的轉帳,備註xi。
事情仿佛可以輕飄飄地揭過去,好像又不行。
沒有人可以預判瘋子的腦迴路,而且,也不應該有人去預判瘋子。
宋昭寧微一嘆息,鬆了手指,紗簾盪起的堆雪般的海潮,清冷安靜地拱到她臉上。
「馥瞳是個好孩子,這個年紀的女孩,很多天真,很多浪漫,還有一點隨時可以放棄的現實。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她說不定願意為了你對抗她的家庭,顧家就一位小姐,而父母經常為了兒女妥協。」
聞也目光一沉。
清瘦手指無意識的曲張,像是竭力保持清醒,修剪齊整的甲蓋用力地掐住掌根邊緣,他忽然輕慢地笑了一聲。
「宋總。」他咬著字音:「你也曾經為了什麼人對抗過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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