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願意抱著我看煙花,卻那麼輕易就相信,我是個最無恥最愚蠢的騙子呢?
就像四年前一樣。就像我決定放棄愛他時,一模一樣。
捂住已經開始滲血的淺色長褲,林羽鹿失神地抬頭,望向灰白天空,琥珀眼眸里再也沒有了天真的神采。
*
午夜十二點,房間裡的古董座鐘忽然自顧自地響起。
元宵節結束,可笑的年終於過完了。
半睡半醒的秦世扶住略顯沉重的頭自沙發邊坐起,他一時間有點回憶不起來,除夕夜把小鹿接回家後,這些天到底是怎麼過的。
好像和平時差不了太多,不過是身邊多了只沉默的寵物,需要時玩玩,忙起來不理也罷。
何必做這麼愚蠢的事,人類歸根結底,沒有任何不同。
秦世這般思索。
意識混沌間,樓下房門竟被人毫不客氣地打開。
聽到動靜的他有些不爽,起身出去,見是許皓那傢伙,便更沒耐心:「誰讓你進來的?」
「老闆,你怎麼躲在這兒啊?」許皓抱怨,「電話也不開,找你找得快發瘋。」
秦世仍在被「綠了」的壓抑當中,自沒任何好臉色。
許皓匆匆上樓:「先收收少爺脾氣,小鹿好像又不見了。」
說完他便把個盒子塞了過來:「他說出門買東西之後就沒回來,這是在你枕頭上看到的。」
秦世狐疑打開,見裡面是些小額存摺,保時捷的鑰匙,信用卡,還有……舊到不成樣子的小鹿玩偶和厚厚一沓信,不由簇起眉頭:「那孩子呢?」
許皓眨眼:「蘇薇看著呢。」
秦世呵了聲:「那他哪也不捨得去,想演苦情戲嗎?」
「我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董事長聽說後讓你馬上回家,」許皓難得有點急,「要不你看看信里都寫的啥?我也不敢擅自拆啊。」
這年頭,有什麼話不能用手機,還非得寫信不可?
秦世心中一半不安,一半冷嘲,匆匆翻過信封后發現大部分都是給林亦森的,屬於自己的只有一封,便不客氣地把盒子丟給許皓,扯開來蹙眉細讀。
找他大半天的許皓當然關心最新八卦,等過很久都沒聽見聲音,便毫不見外地催促:「老闆,到底怎麼啦?你是不是又誤會人家了?」
秦世本來就沒多少表情,讀到最後一張信紙時,仍沒任何反應。
可他那種面無表情又不像冷漠,而似靈魂被抽出肉|體的空洞無措。
許皓更加著急:「怎麼了?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