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親戚們散了酒局,客廳里飄著一股沒揮發的渾濁酒味,趙雪妮皺眉進了臥室。
房間還保留著她上大學離家前的樣子,衣櫃,書桌,和一張靠牆的火炕。
坐在炕頭,暖意襲來,人也放鬆下來。
一放鬆便陷入回憶,趙雪妮開始品味酒吧那十幾分鐘時光。
準確說,是品味許漠。
許漠的五官沒怎麼變,還是高鼻樑,薄嘴唇,不說話的時候下頜線收得很緊,整個人像他身上的皮衣一樣,是冰涼的皮革質地。
但他的眼睛,好像比以前亮了一些。
像堅冰裂開縫隙,有光透了進去。
第二天一早,冬日的藍天玻璃一樣透明。
趙雪妮出門後摸了摸脖子,忘系圍巾,是有點低估了零下十幾度的天氣。
「今天也太冷了。」喬詩語裹得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走到她家院子門前。
「那回吧。」
趙雪妮掉頭就走。
剛一抬腿就被拽回原地。
喬詩語打開微信:「許漠應該會來接咱們,我問問他。」
趙雪妮個子高,斜眼一瞟,喬詩語和許漠的微信對話框很乾淨,許漠的回覆從不超過三個字。
「誒誒他發廠子定位啦。」
喬詩語剛興奮一秒,「……然後說讓我們自己過去。」
趙雪妮哼笑,一臉的不出所料。
「還亂撮合人嗎?」
明擺著落花無情,流水也無意。
「你倆不在一起多可惜啊。」喬詩語悶悶地說,「雪妮,你明明忘不了許漠,才一直母胎單身到現在,這次是多好的機會……」
趙雪妮遞給她一個口罩。
「幹啥?」喬詩語乖乖戴上。
計程車來了,趙雪妮把喬詩語往裡一推,挨著她坐下。
「閉嘴。」
-
車上,趙雪妮看著窗外的雪原向後划過,漸漸出現了遠山的輪廓。
她問喬詩語,「所以許漠現在在做什麼?」
喬詩語低頭玩手機,想也沒想說,「養鴕鳥。」
趙雪妮愣了一會兒,大概是腦中有了畫面後,緩緩地,轉過脖頸看著喬詩語:「養什麼?」
雪之鄉養殖場在距離鎮子二十公里外的山腳。
「好貴啊!」
喬詩語還在為打車費心碎,趙雪妮幸災樂禍地笑了,「記得找許漠報銷哦。」
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說話聲在曠野里小了許多。
北風強勁,從遙遠的山那邊吹來。
白雪茫茫的平原上,稀疏分布著幾間紅瓦平房,房子邊種著樹,冬天的樹枝幹枯,一直延伸到天邊。
「是得轉型啊……」趙雪妮感慨。
鐵皮搭起的棚舍里,風把鐵殼吹得獵獵作響。
「漠哥,生啦,生啦!」
年輕飼養員雙手捧著一顆鴕鳥蛋,驚喜地跑過來。
剛下的鴕鳥蛋,蛋殼上還黏著從母體裡帶出來的粘液,分量很沉,足有三斤重。
許漠看了眼鴕鳥蛋,用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摘下剛接生用的,髒了的的白手套。
「先放孵化室,一天測溫兩次。」
「好,廠長你休息會兒啊,剛才累著了吧?」飼養員沖許漠咧嘴笑笑,轉身去了孵化室。
「廠長?」
「接生?」
趙雪妮和喬詩語同時發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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