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疼好疼吧?」龍彪怪腔怪調地憋著嗓子,邊擼袖子,邊朝趙雪妮步步緊逼,「快叫啊,叫許廠長來救你,說許漠我好怕怕哦,大塊頭他又欺負我……」
「傻逼。」趙雪妮說。
她的肩膀疼到麻木,也許已經淤青一大片,但越是這時候,氣勢越不能輸。
龍彪臉上僵了一秒。
他往旁邊呸地一吐檳榔,伸出一根手指,幾乎戳到趙雪妮鼻尖:「臭娘們,信不信我揍你?」
趙雪妮沒說話,直直盯著他,目光像一根棍子,可以將結冰的湖面捅穿到底。
「我現在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龍彪翹起一邊嘴角笑了笑,露出煙燻黃了的髒牙,「你服個軟,老子就放過你。」
「你說的服軟,」趙雪妮停頓了一會,忽然也笑起來,揉著半裸在外的酥肩,對龍彪微抬下巴,「是有多軟?」
「哈哈!」龍彪秒懂地扯了扯皮帶,笑得越發猖狂,「那要看你的活兒——」
話沒說完,趙雪妮抬膝沖他襠部就是一踢。
「我操啊啊啊啊——!」龍彪捂襠大叫,痛得兩眼瞪成銅鈴,還不忘騰出一手來抓趙雪妮,「老子今天弄死你!」
她閃身一躲,卻還是被龍彪絆了一腳,摔到角落的乾草垛上。
乾草蓬鬆又雜亂,她像跌進一張蛛網,半天爬不起來。
「不是很牛逼嗎,不是很能跑嗎?跑啊!」龍彪捂著襠一瘸一拐地蹩過來,直接拽住趙雪妮手腕,把她往自己懷裡一扯,「我看你這次能跑哪去!」
「放開我——!」那股被龍彪拉過去的不受控的勁兒讓趙雪妮徹底爆發恐懼的尖叫。
她慌亂中摸到一個冰涼硬物,情急之下抄起那傢伙就往龍彪腦門兒上砸過去。
「趙雪妮!」有人大喊她名字。
鐵門被轟地踹開,光線洶湧進來,照亮門邊那個挺拔身影,他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趙雪妮揮舞傢伙什兒的動作忽然間靜止了。
龍彪也似被這吼聲震懾,抓住趙雪妮衣袖的手鬆開了一點點。
下一秒,他雙腳騰地離地,整個人被狠狠抵上牆壁。
銅牆「砰」地一響。
許漠單手揪著龍彪衣領把他拎起,手背的青筋在那一刻全部虬曲凸起,像龍紋身上的青鱗,聲音也帶著極力克制的怒意:
「想橫著出去是嗎,我成全你。」
「許廠長,你……咳咳,你要為我出頭啊!」龍彪掐著嗓子咳嗽,許漠一鬆手,他順著牆根滑到地上,又指向趙雪妮:
「這娘們誣陷人,見我一來……咳咳,我一來她就把衣服脫了,想仙人跳害老子!許廠長,你真的要為了她壞了廠里的規矩?」
趙雪妮撐地坐起來,她看了眼寒氣凜人的許漠,默默心虛地把衣領拉回鎖骨邊,眼前突然一暗——
一件軍大衣撲面蓋到了頭上。
她一把扯開軍大衣,頭髮立刻亂成一團,剛想說什麼時,許漠走過來擋住她視線,地上的龍彪就在他兩腿組成的三角形之間。
「正好,我也想談談規矩。」許漠兩手抄進褲兜,不緊不慢地說,「今天的事,就按廠里一貫的規矩來了結。」
「你說的。」龍彪玩味地看了眼趙雪妮,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許廠長的意思是要替這娘們出面?」
「她的帳算我頭上。」許漠面色冷然,「至於我跟你的事,一併解決。」
「哈哈,行啊,許廠長要為一個娘們撕破臉皮,我沒意見。」龍彪撐著膝蓋站起來,拍了拍掌心粘著的草穗,剛才唯唯諾諾的表情瞬間變成陰狠歹意:
「按規矩來,飆車,後果自負。」
「行。」許漠說。
趙雪妮心口劇烈跳動了一下。
飆車?
這鴕鳥場哪兒來的車可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