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沒地兒,她單獨坐在椅子上。
被眾人這麼一打量,更有了被架上高台審視的感覺。
「姓趙。」趙雪妮挺背端坐,答得不卑不亢。
「名雪妮。」許漠認真地補充。
……
氣勢一下就弱爆了啊!!
趙雪妮深吸口氣,擠出微笑,「我也聽說親愛的有做直播,請問網名叫什麼呢?」
「林嘉紋,我本名。」林嘉紋粲然一笑,烤瓷牙雪亮,「你呢?」
趙雪妮乾笑,端起咖啡喝了口,「我用的不是本名,哈哈。」
「噢,所以叫什麼?我關注一下。」林嘉紋指尖敲字,噠噠點開手機。
她口裡的咖啡愈發苦,「還是不說了吧,也沒什麼特別……」
「說了你給引流麼?」許漠溫柔地打斷她,對林嘉紋挑了挑眉。
「我們叫——小了白了兔。」
安靜了一秒,屋子裡爆發出掀翻屋頂的狂笑。
林嘉紋。
VS.
小了白了兔。
——K.O!
「也太逗了吧我操!」一個攝影大哥笑得狂拍大腿,問身邊錄音師,「你見過上海哪個女網紅叫這種名字嗎?哈哈哈哈!」
唯有林嘉紋輕抿嘴唇,面無笑意。「我們」二字,實在刺耳。
紅暈如天邊流雲,一絲絲爬上趙雪妮臉頰。
她又瞪許漠一眼,後者揚了揚眉,沖她爽朗地笑了笑。
真是……完全不想理許漠了。
和你的甜美女神鎖死吧!!
趙雪妮騰地站起身,許漠抬眸問,「哪兒去?」
她想了幾秒,沒好氣地戴上紅袖套,「餵鴕鳥。」
許漠還想說什麼,林嘉紋也款款站了起來,「許漠,你不試試瑰夏的豆子嗎?走,去你屋裡。」
許漠眼看著趙雪妮的背影僵了一下。
她幾乎推門而出,跑進平坦開闊的雪原里,落荒而逃。
-
說是餵鴕鳥,趙雪妮一出木屋,就調轉方向奔向育雛室。
那裡永遠發著暖融融的光,還有許多在保溫箱裡嘰嘰喳喳的小鴕鳥,心情再鬱悶,進了屋也能紓解幾分。
關上門,趙雪妮吸了吸鼻子。
雖然早就對許漠的紅顏知己有了心理預期,見到本人還是讓她十分受挫。
林嘉紋很美,美得眾星捧月,盛氣凌人。
他們團隊的攝影大哥導播大哥捧著她也就算了,許漠對她到底什麼態度,趙雪妮看不透。
正是這份捉摸不透,讓她的心被一點點吊著懸空。
她和許漠失去聯繫的那七年,林嘉紋一直在許漠身邊。他們是大學同學,也是公司同事。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什麼沒有在一起,他們怎麼成為朋友的,許漠那天吻她的方式老道又有技巧,壓根不像沒談過戀愛的人……
光是一想這些,趙雪妮就無力地仰倒在乾草堆上,望天長嘆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腦袋抽風,要把收拾了一天的新家留給林嘉紋,讓她光明正大地鳩占鵲巢。
除了屋子,她還要搶走什麼。
「姐?」商棋進來時有點吃驚,「到處找你呢,怎麼躺這兒了,不舒服啊?」
「我沒事,就眯一會兒。」趙雪妮撐起身看了眼窗外,天空深藍如海。
「誰找我?」遲鈍幾秒,她如死灰的眼睛亮了下。
「嘉紋姐在辦篝火晚會呢,問你怎麼沒來。」商棋笑了笑,生怕她不知情似的,摸著頭皮解釋,「林嘉紋,就是漠哥那個——」
「我知道,白天打過照面了。」趙雪妮掐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