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未免把我想得太脆弱。」
林嘉紋推門而出,上過濃妝的臉冷得沒有一絲紋路。
倆助理被她的撲克臉懾得有點兒心慌,射ryl先說,「嘉紋姐,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那女的好像是昨晚的群演,誰知道她這麼快就纏上漠哥。」
「Cheap girl就是這樣啦!」另一助理也附和,「嘉紋姐,我馬上找選角導演讓她走人。」
「走?」林嘉紋冷笑,紅唇勾起彎刀般尖銳的弧度,「今天的大戲還沒開演,她怎麼能走?」
護目鏡下移蓋住眼,便能藏掩所有真實情緒。
林嘉紋不避不閃地徑直走過去,還有幾步時對趙雪妮張開雙臂:
「親愛的,又見面啦!」
趙雪妮一怔,面對笑靨如花的情敵,還是很難川劇變臉擠出笑容。
她推了推許漠肩膀,避嫌似的輕聲提醒,「你朋友來了。」
許漠似若未聞,在她胸前給護具扣好最後一道防護。
護目鏡在他高挺鼻樑壓出淡淡痕跡,距離過近,她才看見他鏡片後的眼睛,原來一直駐留在她眼裡。
心跳瞬間加快,跳得溫柔又驚心。
「現在還緊嗎?」許漠問。
「許漠,教練會幫她搞定的啦。」林嘉紋挽住趙雪妮胳膊,輕輕一拉,不動聲色地將她和許漠拉開一段距離,笑著問她,「OK了嗎,劇組都在等我們哦。」
「那就繼續等。」許漠淡聲說。
空氣瞬間凝滯,林嘉紋和身後助理表情都是一僵。
趙雪妮也看著許漠。
「挑一個。」
她正愣神,許漠對她朝著滿牆的護具輕點下巴,音色上揚,乾淨明朗,「想看我穿哪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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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雪場潔白明亮,光整無痕。
直到一股黑風踩著單板飄逸而過,留下一道深深白痕。
雪坡那頭,許漠在快出殘影的加速度慣性下,騰空飛躍跳台,轉身後又是一個漂亮落地,單板仿佛黏在腳底,他一往無前地滑向終點。
「太屌了我操!」導演從監視器後騰地站起來鼓掌,「跳台後空翻,漠哥什麼時候練成這麼……等等,他身後背的那是啥!」
大夥立刻湊上去看。
監視器畫面飛快後退,直到定格某一幀。
許漠在跳台上凌空跳躍那一秒,雙臂微張,長腿屈膝,藍天下他舒展的身體仿佛靜止,唯有身後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隨風飄揚。
粉色的,兔子尾巴。
默然數秒,劇組轟地炸開鍋。
「漠哥都是滑雪大神了,還戴護具幹啥玩意兒?」
「不說護具,那麼騷的粉兔子他是怎麼忍痛安上屁股的啊!」
「被逼的吧,肯定被人拿果照威脅了哈哈!」
「說不定是自願呢?」
「……那,那肯定是真愛!」
監視器前一團喜氣,林嘉紋抱臂站在人群之外,沉著臉不發一言。
那邊,趙雪妮雙手杵著雪杖,在起點磨蹭許久,還是不敢出發。
「姑娘,聽你口音就是東北人啊!」教練大哥壓了壓雷鋒帽,語重心長,「那滑雪對咱有啥難的,一彎腰,一閉眼,往前沖不就完事兒了。」
「哥,你說得好輕鬆。」趙雪妮抻長脖子,看了眼腳下幾乎垂直的陡坡,心如死灰地縮回來,「你是完事兒了,直接給我干到閻王爺跟前去了。」
「膽兒這么小,怎麼追到你男朋友的?我們雪場還是頭一回出現這麼牛逼的大神。」大哥笑著按下她的背,「彎腰,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