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漠好似沒想到她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眉梢微揚,言簡意賅,「飯。」
趙雪妮笑笑,「我是問你吃的什麼菜——」
「別聊我了。」許漠淡聲打斷她,從人來人往的走廊走到安靜角落,斜靠窗檐,「說說你自己,趙雪妮,最近老金代理管廠,還習慣嗎?」
突然轉移的話題就像畫風陡轉的歌曲,從溫馨日常變得正式嚴肅。
趙雪妮愣了兩秒,仍舊綻出笑容,甜滋滋地像花一樣,「挺好的呀,對了,忘了告訴你,不是老金做代理廠長,是楚寒。」
許漠眸色一暗。
但他站的地方正是角落背光處,趙雪妮沒察覺,只顧著談性大發地數落起楚寒來,「哇,許漠你以前是怎麼跟楚寒做朋友的,他學東西竟然比我還慢!多虧你提前陪我看了養殖手冊,我才能手把手教他……」
「手把手?」許漠冷嗤。
趙雪妮頓時噤聲,意識到說錯話後趕快找補,「也不是手把手啦,就是他有不懂的地方都會來問我,嗯,就是這樣……很單純的。」眼看著許漠逆光中的臉色變黑,她小聲補充。
結果越描越黑。
許漠臉沉得可以擰水,「手把手,用的是哪只手?」
這人真固執!
吐槽歸吐槽,趙雪妮心裡卻像灑了一小把晶瑩剔透的糖霜,舌尖舔上去,很甜。
許冷漠該不會在吃醋?
「這隻。」
她握拳伸出右爪,像小貓遞給主人山竹腳一樣,對許漠無辜眨了眨眼,「您要紅燒著吃還是清蒸著吃?」
本想發作的許漠被她整的有點無語,賣萌狀態的趙雪妮,他還真不太適應。
「我生吃。」
許漠剛說完,側首看向鏡頭旁邊,像是有人在喊某某家屬去病房,趙雪妮眼睫微垂,知道又到了掛電話的時候。
許漠離開這一周多,兩人每天會挑中午的時候視頻聊會兒天,因為許漠媽這會在午睡,許漠難得可以喘口氣。
但聊天時長並不固定,因為護士經常喊許漠去拿各種診斷結果,他忙得錯過飯點是常態。趙雪妮還沒來得及叮囑他按時吃飯,許漠道完再見便掛斷了視頻。
畫面突然消失,她的心也跟著空了一拍。
「趙雪妮,這個出籠率的計算公式怎麼算的?」
辦公室門被推開,楚寒抱著書本走進來。他的金髮過完年又漂了一遍,配上高瘦的個子,簡直像只大金毛。
趙雪妮本想順手接過他的冊子,直接在沙發上給他講題,但電光火石間想起許漠幽暗的眼神,她騰地站了起來,走向辦公桌,「我們過來說。」
楚寒原地不動,在趙雪妮從眼前走過時聞到一陣馥郁花香。
他轉身跟了過去。
沒有哪個年輕人真的對鴕鳥養殖感興趣。
許漠是無奈返鄉,為了找姐姐才接管廠子。而他,更不可能將富二代的一世英名毀在養殖場。
單手撐在桌角,楚寒微微彎身,看著趙雪妮給自己講題時的秀挺側顏。
她從高中起就一直挺好看的,甜美中帶著英氣,性格也大大咧咧,很少有男生不喜歡她。
唯一的缺點是一根筋,認準了許漠,就再也不瞧其他男生一眼。
不過最近,好像是有那麼點可乘之機。
講完題,楚寒撐桌的食指敲了敲桌面,「哎,我光學理論知識也不夠啊,你帶我去車間溜達一圈唄?」
「我下班了。」趙雪妮指指新買的運動手錶,心率旁邊是時間。
楚寒不依不饒,「那明天?還是後天?我得儘快上手,才能保證廠里效益。」
其實,今年只需要延續許漠制定的年度計劃,就可以保證廠里的年收益,所謂代理廠長,完全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輕鬆差事。
但趙雪妮沒戳破楚寒面子,笑著應下此事。
下班後,她急著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