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妮抬手撐住門板,死死瞪著蘇瑩,嗓音沙啞:「瑩姐,你為什麼要害我?你明知道張磊那天就有了症狀,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蘇瑩拼命搖頭,有了哭腔:「你別過來,你別找我們啊!」
「是我找你們嗎?不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嗎?」趙雪妮聲音也大了起來,嗓子扯得發疼,「你白天給我打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愧疚嗎?蘇瑩,你愧疚嗎?」
「是我對不起你,我們對不起你!求你了,別進來……」
「怎麼了?」門裡面忽然有個十分粗啞的聲音響起。
趙雪妮和蘇瑩都是一愣。
她知道那裡面的人只能是張磊,卻不敢把前些天還在喝酒下廚的男人,和現在這個怪物般難聽的聲音聯繫在一起。
張磊佝僂著身子出現在門縫中。
趙雪妮瞳孔驟縮,就在她愣怔的數秒間,蘇瑩猛地合上了門。
樓道燈亮起又熄滅,趙雪妮對著黑暗的門板佇立了許久。
她聽見門那邊傳來嗚嗚的哭聲。
幾天不見,張磊就瘦脫相了。
他腮幫凹陷進臉頰的樣子,把趙雪妮看得心口劇跳——這個病,到底會把人變成什麼樣。
-
又過了幾天。
趙雪妮買不到感冒藥,就用最樸素的辦法讓自己好起來。
她喝熱水。
酒店成了避難所,前些天收拾好的行李箱又攤開來,衣服和日用品凌亂堆在一起,房間裡充斥著許久沒通風的悶味——酒店裡的打掃阿姨也罷工了。
街上已經很少出現車輛和行人,新聞上每天都在開發布會,但沒有人給這病下一個準確的定義。人心惶惶。
趙雪妮還在想辦法離開武漢,全公司都在幫她出主意,只有一個人不知情。
許漠的電話又一次打來時,趙雪妮直接關掉了手機。
「趙小姐!」房外有人拍門,「趙小姐!」
床上的趙雪妮悶哼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太過微弱後,她慢慢用手肘撐起身子,腳板踩到地面時,腿窩止不住地發抖。
門外人還在喊,「趙小姐,請你出來!」
趙雪妮打開了門。
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另一隻手緊緊摳著牆面。這是著力點。
酒店前台看了眼她的臉,說,「趙小姐,不好意思,上級有通知,我們酒店今晚就要歇業了。」
趙雪妮沒懂她意思,皺了皺眉。
前台報歉笑笑,「我們也無能為力,但是酒店從今天開始不讓住人,得用作其他用途。只能麻煩您晚上搬走了。」
趙雪妮沒說話,她面無血色的臉讓前台有點發怵,試探著問,「您該不會是發燒了吧?」一邊往兜里摸口罩。
趙雪妮眼裡豁然亮了一下。
但她很快想到另一種可能性。
如果她發燒,他們會不會當即把她扔出酒店?經過蘇瑩夫婦的事之後,對於人性,趙雪妮持懷疑態度。
她擠出一抹笑,搖了搖頭。
前台明顯鬆口氣,撫著胸口說,「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跟上級交差去了。
晚八點,趙雪妮辦完退房,拖著行李箱從大廳往外走。
防風的門有些沉,她雙手合推,渾身的力氣就跟散落一地的玻璃珠一樣,怎麼也聚不到一起去。
還是保安看不過意,過來幫她把門打開,「小姐,您慢走。」
出了酒店,趙雪妮其實無路可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因為冷,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趙雪妮忍著頭昏腦脹的感覺思考了會,決定去最近的一家醫院碰碰運氣。如果幸運,也許能買到一盒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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