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在電話里喝了口熱茶,咕嚕咕嚕的,喝完還會長長噓一口氣,就像……
就像端著茶杯站在她身後,看她做題。
「老徐?!」趙雪妮驚呼。
老徐嘿了一聲:「本來還想嚇唬嚇唬你,怎麼聽出來是我的。」
趙雪妮畢業後可不怕班主任老徐了。
除了還有那麼一絲絲敬畏。
師生倆寒暄了一會兒,老徐說,「不跟你聊了,我馬上得監考。一幫酒囊飯袋,真是沒帶過這麼差的學生,我看他們這回考成什麼樣!」
「。」
趙雪妮正要掛電話時,老徐攔住她:「想起來一件事。六月份是學校的校慶,你跟許漠回來一趟。」
「嗯?」
「抗疫英雄啊,那不得回校宣傳宣傳!」
趙雪妮:「我沒抗疫啊,倒是那疫快把我整死了。」
「我說的是許漠。你陪他回來,鑲個邊兒。」
「……」
趙雪妮更懵了。許漠每天坐在病床上翻書凹造型,給護士們提供點觀賞價值,這就叫抗疫了?!
「你是完全不看新聞吶。」老徐嘆息,「你們醫院那後來的醫療物資,口罩,消炎藥,呼吸機,不都是他幫忙聯絡上海那邊支援武漢的嗎?」
……聽電話那頭半天沒反應,老徐搖頭感慨:「算啦算啦,我以前老說你笨,現在一看,趙雪妮你能跟許漠這麼優秀的人走到一起,你哪笨了,你是大智若愚啊!」
五月,時光飛逝,初夏的風微燥。
回到了上海,趙雪妮是在許漠給自己打包行李時突然想起了校慶這茬。
她咬著他做的曲奇,靠在門邊問:「就高考結束那幾天,你們單位放人不?」
許漠正在清空趙雪妮出租屋裡的衣櫃,他把每件衣服攤在床上,疊得豆腐塊一樣整齊。
壘了一摞豆腐塊後,許漠微微出汗,喘息加重。雖然已經康復,但他還是覺得一身體力像沒蓄滿的水池,要恢復成以前的身體素質,還需時間。
「回東北,學校包機票嗎?」許漠終於應了句。
趙雪妮嚼曲奇的動作放緩:「……那是母校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搜了。」
許漠坦然自若:「是母校,但不也畢業這麼多年了。我最近在攢錢,手頭緊。」
「攢錢?」
趙雪妮翻箱倒櫃摸出了那袋紅色錦囊,「啪」地扔到許漠眼前。
裡面沉甸甸的,全是硬幣。
「別攢了。姐包|養你,這些錢夠不夠?」趙雪妮歹歹地笑。
許漠當時沒理她。
他叫來搬家公司,把趙雪妮的全部家當搬去了他那裡。搬家公司的人走了後,許漠關門,轉身,沉聲說,「過來。」
客廳里,趙雪妮收拾茶几的動作一頓。
她看了許漠一眼,後者沉沉盯著她的眼神像只餓極了的野狼。她雙手不自覺地有些慌亂,加速。
「我現在有事。」
趙雪妮抱著雜物筐快步走向臥室,「有什麼等會再……」
她話還沒說完,眼前便覆上黑山般的陰影。
許漠將她逼退到電視牆邊,兩手一撐,趙雪妮徹底成了他禁錮里的籠中兔。
「趙雪妮,你,最近猖狂的很呢。」
許漠刻意壓低的音調充滿磁性,趙雪妮不禁縮了下肩膀,懷裡仍抱著筐簍:「我……對不起啦,以後再不說包|養什麼的了。好不好?」
許漠睨著她,冷哼。
「好好想想,你上次犯錯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