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溫柔端莊的女人就那麼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眼渙散。鮮紅的血順著割裂的手腕滴下來,無聲無息。
她慌亂無措地去打120,泣不成聲。
可黎姨卻反過來安慰她,平靜得像是一陣風,「知知別哭,我很開心,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知知是她的小名,黎姨總說叫小名才親切,像一家人,可一家人少了誰都不圓滿。
姜梔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為什麼明明重生了,她還是沒能改變黎姨自殺這件事。
接待員不放她進去,姜梔只能在門口朝著樓上喊:「邊野!」
那會兒還在家裡時,她就用座機和黎姨的手機給邊野打過,無一例外不被接通。
可這是最後一面,他應該見的。
上一世,他就沒有見到,還因此跟邊叔叔大吵一架,鬧得翻天覆地,到了近乎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後來她離開了宿城,只聽聞他和邊家斷絕了關係,過得不算好。
如果這一次能見黎姨一面,是不是有可能改變他前世的軌跡?
這聲音不算響亮,金霆會所隔音又好,只是很巧,正好叫下樓去前台拿東西的范靜宜聽見了。
她是翹了課跟著邊野這群人一起來玩的。
等待的間隙里,范靜宜順勢看了眼。
少女一身聖嘉私立高中的校服,不算高,身形纖瘦,模樣乖巧,散發著好學生的味道。臉上的白色口罩鮮明惹眼,微亂的劉海下,是一雙琥珀色瞳仁,清澈無辜。
短裙及膝,露出白皙又勻稱的雙腿,連她一個女生都忍不住去看兩眼。
范靜宜眼底閃過嫉色,轉而輕蔑一笑。
她當是誰呢,原來是聖嘉盡人皆知、又聾又丑的殘廢。
半年前,這殘廢剛轉來聖嘉私立的時候,有人惡作劇扯下過她的口罩,口罩下的臉傷疤猙獰,丑得嚇人,一天之內就傳遍了聖嘉。
沒了好看的臉,又要靠助聽器生活,就算身材再好也沒用,還是只有被恥笑的份。
雖然和她同在聖嘉讀書,但她所在的東區都是富家子弟,而另一半的西區接收的都是窮鄉僻壤里出來的,要什麼沒什麼,也就成績拿得出手了。
「小姑娘,你要再吵吵鬧鬧我可叫保安了。」接待員不耐煩地伸手去推她。
姜梔沒防備,一個踉蹌差點跌下台階。
「對一個女孩子這麼凶做什麼?」
姜梔神色無力,抬頭看見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生走過來。穿著一字肩短裙,戴著貝雷帽,踩著小高跟,打扮得很時尚。
「我認識,帶她進去沒問題吧?」范靜宜朝著接待員抬了抬下巴。
接待員一臉尬笑地點頭,他這會兒哪還敢阻攔,來這兒消費的都是有點家底的,他哪兒得罪得起。
跟在她後面進去,姜梔鬆了口氣,真誠道了句謝。
范靜宜輕蔑一笑,「順手的事兒。畢竟作為邊野的女朋友,我也不能看著你這麼可憐地被攔在外面,找邊野的女孩兒多如牛毛,我早就習慣了。」
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過送上門的樂子哪有不看的道理。
姜梔慢她一步,只能看到她側臉,有高高在上的傲氣。
她輕皺了下眉,覺得這女生似乎對她有莫名的敵意。
她也聽說過邊野很受女生歡迎,可跟她有什麼關係呢。邊野在聖嘉的東區高二班,她在西區,兩個人在學校里連面都沒見過。
如果不是爸媽死在那場車禍里,黎姨出現替她安葬了爸媽,把她帶進了邊家,她連邊野是誰都不知道。
貴賓包廂奢華寬敞,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不少富家子弟陪著邊野聚在這兒,場子熱鬧得很。
那些人穿得很新潮,她一身校服格格不入。
姜梔聞不慣這裡的煙味,輕皺了下眉。
目光逡巡間,她看見坐在沙發角里的少年。
十八歲的年紀卻略顯成熟,輪廓鋒銳,眉眼野性恣睢。渾身像沒骨頭似的懶洋洋靠著,修長的指間夾著根猩紅的煙。
旁邊圍了好幾個少男少女,滿臉奉承。他一臉漫不經心,偶爾應兩聲。有人敬酒,他就接著。
姜梔愣在原地,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邊野。
記憶里,邊野不喜歡她,自打黎姨接她回邊家,他就一直把她當空氣看,也沒個好臉色。
想起進了醫院也救不回來的黎姨,她心裡一陣絞痛。
如果不是黎姨臨終前求她好好拉他一把,別眼睜睜看著他墮落地走上不歸路,她依舊會像前世那樣,離他遠遠的,不來招惹他。
「野哥,有人找!」
包廂里熱鬧,范靜宜故意拔高了聲音,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不是那個醜八怪嗎?她來幹什麼?」
「醜八怪也是人嘛,還不允許醜八怪追求愛情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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