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還是到這兒來了,無意識下, 連身體都驅使著她到這裡,可當初一起佛寺祈願的約定已經不能實現。
道場占地很大,無需買票便可直接進入。元旦不比農曆新年,香客稀少,偶有幾位僧人穿庭而過。
庭院內兩株八角梅尚未盛放,朱牆白雪,風拂過,檐下銅質雨鏈叮叮作響,缸內還未結冰,幾條金魚在荷葉下一游,一游。
許熙卻無心欣賞。
大雄寶殿內誦經聲聲,焚香陣陣,許熙到了門口,卻腳步一頓,偏頭往右手看去,早晨包紮過的傷口已經重新滲出了血,將繃帶染了紅色,腳後跟處同樣傳來鑽心的疼痛,應當是走路太久,磨掉了層皮。
一旁告示牌上提醒:忌飲酒,忌葷腥,忌著裝不得體。
許熙不知此刻的自己是否觸犯戒令,猶豫再三,還是停住了腳步。
殿外,系在梅樹上的祈福牌層層疊疊,風一吹,像一團晃動的紅火,許熙的頭髮同樣在空中飄,稍一呼吸便白氣升騰,初雪細細簌簌,落在她的肩頭。
祈福牌上字體、日期各異,內容同樣五花八門: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學業有成,日進斗金,xx與xx永結同心……
……
人在這世間原來有這樣多的渴求。
許熙站立著,在那裡停了良久,看了良久。
最終在流通處買了塊祈福牌,拿出凍僵的右手握著筆,認真地、儘可能工整地寫下了一句話,沒有署名:
祝周允競萬事如意。
然後系了上去。
如今,許熙之前在內心的那些希冀全都不再作數,唯有這句話是她心之所求。
如果上天能看得出她很愛他,看出她的誠心與真摯,那就請讓周允競幸福吧。
-
下山後已經過了中午,許熙去車站寄存處取回行李,回了學校。
正值放假,整棟宿舍樓內空無一人,許熙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睡了將近兩天,接下來的元旦假期就這樣度過了。
許多住宿生會選擇在開學的前一晚返校,孔楠用鑰匙擰開宿舍門,邊往裡走,邊和孫瑩瑩說說笑笑:「我們宿舍我經常第一個回來,等會兒吃飯去唄。」
然而話音剛落,宿舍靠里的位置卻傳來咳嗽聲。
孔楠和孫瑩瑩都以為宿舍沒人在,嚇了一跳,連忙按了進門牆壁上的燈光開關,終於看清靠里的床位,正拉開床簾,撐著身子坐起來的許熙。
孔楠驚訝道:「許熙,你……這黑漆漆的,回來這麼早啊。」
許熙含糊地「嗯」了聲算作回應,閉了閉眼,站起身。
然而就算她只發出了個音節,也能聽出嗓子格外啞,像被砂紙磨過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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