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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周一,邊月白正式開始實習。
並沒有想像中的忙碌,連帶教律師也沒見著。因為他臨時出差,把邊月白丟給了另一個律師。
對方很忙沒空手把手教,她直接扔給邊月白一疊卷宗,告訴她自己去研究,研究不明白就去查發條,看相關判例。
律所中的人都在一種焦慮氛圍下,但邊月白那一周基本是放養狀態。每天到了下班時間,大家都在加班。邊月白不好意思下班就在位置上多坐了會兒才走。
很多時候都處於一個迷茫的狀態,因為沒有人提點她。
一周都在翻法條,查資料,嘗試仿照律所模板寫材料中度過。
好不容易到周五晚上,其他兩個室友複試結束提議出去玩,邊月白倒是還好,相反符瑾一周下來累成狗。
符瑾:「你們去吧,我現在就是賽博尼姑,對這個世界毫無欲望可言。」
邊月白:「你們律所這麼忙的嗎?」
符瑾一臉高深莫測,「你才第一周,再多上兩周班你也有機會感受到的。」
這話帶著幽怨,從遠處傳來,跟詛咒似的。
邊月白聽著不由打了個哆嗦,忙讓她住嘴:「你別烏鴉嘴。」
其實都不用兩周,周末一過她帶教回來就開始忙起來了。就是上次在電梯間遇上的那位,全名盧成天,本科跟她同校但大她六屆。
兩人上周就加了聯繫方式,溝通僅限於邊月白幫他接受了兩次文件和掃描了一次文件,總體來說在幫他打雜。
周一。
第一次見面,簡單聊了兩句丟給她文書校對工作。邊月白下午校對完成放他桌面,沒有反饋。
周二周三。
全在重複這種無意義的工作,只不過多了個案例檢索。做不完,依舊沒有反饋。
周四終於約她聊天。
「前幾天工作上有問題嗎?」盧成天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鼻樑上掛著眼鏡,神色平淡問她。
但邊月白看著他感覺有些莫名威嚴感,就像是學校那群老師。
邊月白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之後掏出小本本,一邊翻一邊問自己記錄下來的問題。
盧成天看著她這副有準備的模樣也有些吃驚,但一聽到那些小兒科般的問題又有些頭疼,一面在內心吐槽一面幫她解答。
但仔細一想,自己也是這樣的職場菜鳥過來的,盧成天語氣也不禁緩和下來。
講完後,盧成天問她:「聽懂了嗎?」
「嗯嗯!」邊月白眼睛亮亮的。
「下次有問題及時找我,不要自己蒙頭做事。」盧成天說完又補了句,「但別拿特別蠢的問題問我,懂嗎?」
邊月白斬釘截鐵道:「懂!」
回到工位之後繼續完成之前工作。多虧在茶水間遇到的那位女律師的提點,邊月白改正方式後檢索效率提高不少。
下午在工位被盧成天叫走接見當事人,當事人是他朋友,邊月白的工作就是倒水和學習。
但不知道是不是邊月白多想,那位當事人看她的眼神讓人有點不舒服,細想之後又沒有緣由。
只能作罷。
一聊就是兩個小時,邊月白長久坐著腰酸背疼,等陪同盧成天將當事人送走之後才敢鬆懈下來,跟著盧成天回去,正揉著肩膀。
就聽見前面的人冷不防來了句,「這就受不了了?」
邊月白收回手,正色:「沒。」
「過來跟我拷資料,起訴狀你寫。」
邊月白指著自己,驚訝道:「就我??」
盧成天笑著告訴她:「對,就你。」
邊月白腦子里只有,真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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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是不能不做的,儘管有預感過程會很痛苦,但沒想到會這麼痛苦。
兩天下來,邊月白感覺自己被吸乾了精氣似的,那樣子跟上周五強撐在底下開著電腦工作,嘴裡吐槽著自己是「賽博尼姑」的符瑾一模一樣。
每晚回到寢室跟符瑾默契對視之後,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無奈笑出了聲,一副命很苦的樣子。
周五難得碰上盧成天準點下班,一看她這個實習生還跟著在那加班,趕她回校。理由是加班也沒加班費,趁著周末趕緊先去玩會兒,不過邊月白是抱著材料離開的。
跟著人流走出地鐵站的時候,邊月白都有些恍然,今天回來天居然還是亮著的。
面朝著西側落日,金色的餘暉打在身上,充盈著她酸脹的眼,明明那麼平常普通卻又特別震撼。
正當邊月白走出兩步,神思還有些游離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將她拉回。
「邊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