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之後天天對著電腦,導致她時常肩胛那塊酸疼。這時候低著頭久了,又有些難受。
邊月白悄悄坐起身,活動了下肩頸那塊。視線不禁向左側看去,看著他半張臉隱在暗處,眼瞼緊閉,昏黃光線勾勒出硬朗下頜,喉結突兀,有些莫名的欲。
就這麼安靜睡在那,而她陪著,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眨了眨眼,正當邊月白要收回視線的那一瞬,暗處的那雙眼睜起,將她視線緊緊鎖住。眸底掠過危險暗光,眨眼後卻又消失。
一開口,聲音低沉,帶著撩人沙啞的顆粒感,剛睡醒的狀態有些散漫。
「看我睡覺?」
邊月白面上毫無被抓包的心虛感,平靜地繼續拿起手機看,「看你睡得死沉,別是趕來趕去猝死了。」
「哦,原來是這樣。」可他語氣分明是不信。
邊月白不啃聲了。
他起身,深邃黑眸微微挑起,拿起咖啡灌了兩口,打開雨刮器刮蹭兩下。
天空如墨,水幕籠罩將整個城市緊裹。
「還是走不了。」他從容撩眼看她。
邊月白平靜地看著雨水再次將擋風玻璃糊上。其實能在車裡等雨已經很不錯了,剛剛路過公交站台,小小的頂棚裡面的人都快要站不下。
那雨水隨狂風胡亂拍打在身上,管你撐沒撐傘。
「那再等會兒吧。」邊月白又看了眼手機。
預計雨勢轉小的時間後移,又是二十分鐘。
雨刮器停擺,車窗上的水霧模糊了外頭僅有來自路燈的光源,透進來的光更像是一種暖黃的濾鏡。
被困在暴雨中快要半小時,邊月白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忽然屏幕頂上彈出的消息讓邊月白來了點精神。
點開,就看見符瑾關心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消息。
邊月白心下一暖,打字回復她。
邊月白:【雨太大在路上,可能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回來?】
符瑾:【公交?】
符瑾:【我看新聞上說有些公交淹了車底盤直接停在路上了,你沒事吧?】
邊月白:【我碰到柯弋了,在他車上。】
原本秒回的速度戛然而止,半晌後,又收到符瑾消息,只不過沒有繼續延續下這個話題,而是提到了一件一年前的事情。
她罕見的發了一大段話,邊月白一目十行地掃完,視線停留在最後一行。
旋即抬頭,邊月白直白道:「草莓冰激凌?」
柯弋愣住,良久後回神,將手機摁滅丟在一旁,隨後含笑看她,「記得?」
記憶力蒙著一層的霧慢慢消散,顯露出那張桀驁冷酷的臉,漸漸的與眼前人相重合。比起記憶中少年的模樣,多了幾分成熟內斂。
他輕睨了眼,慢騰騰地說,「還以為你要我說出來才能想起來。」
「......」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
邊月白視線緩緩再次落在手機屏幕,握著手機的指頭緊了緊。
其實比起震驚,更多是一種恍然。她很快接受了這件事,似乎有理可循般的。
不然從邊月白的角度來看,柯弋的喜歡實在來的太莫名。
怎麼想都想不通,他說之前見過,她都沒印象的事情居然會讓柯弋這種天之驕子記住。雖然她也不賴吧,張得漂亮很多人追,邊月白不敢說自己有那麼大魅力。
邊月白看著他,遲疑地給出了個猜測:「你總不能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吧。」
柯弋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這種對峙的感覺不太美妙,有種要兩人露骨剖白的勇氣。這次是邊月白先踏出那一步,腦子一熱就這麼說了出來,說出口的瞬間灑脫,之後卻不由忐忑。
底氣全無。
漸漸的,柯弋神色變得神秘莫測,似笑非笑地說:「你猜。」
邊月白不想玩這種你問我猜的遊戲,直言:「你去自習室,是因為我嗎?」
柯弋不置可否,「你從哪知道的?」
他避而不談,邊月白也不想透露,微微側身,"先回答我。"
「很重要嗎?」
似乎不是。
因為就算他承認,邊月白對那四個月的回憶只有無休止的焦慮。再怎麼樣就擠
不出情緒去抽絲剝繭出,他或許早已暗藏在心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