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汀溪有些受不住老人家左一句誇讚右一句讚美,雖然她自己都不記得姜爺爺說的那些過往,但不妨礙她沒聽幾句耳朵就徹底燒起來,即使是披著頭髮,也能依稀從發間看到她紅透的耳朵。
沈月君坐在她旁邊無聲地笑了笑了,沒有出聲替她解圍。
後面還是姜奶奶端著湯走出來解救了臉已經燒起來的姜汀溪,「別逮著你孫女聊天了,她坐了那麼久的長途航班,過來吃飯吧。」
姜汀溪如獲大赦,起身準備扶著姜爺爺走到飯桌去。
雖然姜爺爺其實可以坐著輪椅過去,但姜奶奶和姜爺爺都堅持讓平時多用腋拐撐著走一走,不要太依賴輪椅,所以也就有了這一幕。
「我來吧,你去洗個手準備吃飯。」沈月君先姜汀溪一步走過去,扶著姜爺爺往餐桌走走去,動作甚至比姜汀溪還要自然。
見自己的活被搶了,姜汀溪也不氣惱,沈月君自己趕上去獻殷勤,她還能攔著不讓他做嗎?
或許是知道姜汀溪要回來,外加沈月君來做客,姜奶奶難得做了一大桌菜,上面大部分都是姜汀溪愛吃的。
「歡迎小沈來我們家做客,今天真的是麻煩您了。」
沈月君笑了笑,端著果汁,杯沿稍稍低於姜奶奶的杯口,和她碰了碰。
姜汀溪懶得理會兩人的打太極,低頭給姜爺爺還有姜奶奶一人夾了一條干炸小黃魚。
她不喜歡吃魚,但是偏偏姜奶奶和姜爺爺兩人屬於是一頓沒魚就覺得心裡缺點啥的類型,且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雙方都未能改變彼此的喜好,所以他們家實行尊厭主義。
桌上若是出現了魚,一定還會出現一盤姜汀溪愛吃的菜。
這次姜奶奶做的炸魚也很好地控制著數量,6條,一人兩條,很明顯根本沒把姜汀溪的份算進去。
沈月君低頭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碗,無聲地朝姜汀溪看去,眼裡的意思很明顯:為什麼他沒有?
姜汀溪沒敢與沈月君對視,她倆不熟,要吃自己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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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皇室飯桌上的食不言,姜汀溪家就沒那麼多規矩,姜奶奶有一句沒一句的地詢問著姜汀溪的近況,看那架勢,恨不得把她過去三年的情況都問個遍。
當初腦子被豬油蒙了心的姜汀溪自知理虧,沒有半點不耐,姜奶奶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
「囡囡你這個假期回來多久啊?準備啥時候回去?你跟我說好日子,我好估算著買的菜要如何做……」
姜奶奶說著說著,又把自己說不高興了,看得姜汀溪啼笑皆非,她這才剛回來第一天呢,就已經開始擔心她啥時候走了?
「奶你忘了?我們這就15號有一班去首都星的航班,我還能啥時候走?」姜汀溪安撫老人家,「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家裡有啥就做啥唄,你孫女好養得很。」
姜芷抬眸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姜汀溪,又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旁邊的沈月君,頓了頓,「……也行,或者你有啥想吃的,你跟奶說,奶給你做。」
姜汀溪注意到她奶看向沈月君的動作,微微挑眉,沒有點破,「等我睡一覺再說吧,我現在看著飯桌上的菜,腦子裡想不出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