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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聲音很低,說話的時候,喉結在振動,唇也隨著開始酥麻。

但聽到男子所言,褚清思皺著眉要離開。

「阿兄不喜歡就算了。」

李聞道唇角微彎,手掌扣住女子後頸,使她不能遠離自己:「抱一下就好。」

褚清思楞了下,而後張開雙臂。

在旁人眼中,二人只是兄妹感情深厚,在擁抱辭別。

可褚清思知道不是,她的脖頸又濕又熱。

李聞道彎起唇,很快便鬆開,撫著女子的臉頰手掌往下移動三寸,而後摩挲著濕潤的肌膚,語氣依然盡善盡美:「泱泱要再與阿兄說幾句道別之言嗎。」

褚清思被吻的意識混亂,腦袋抵在男子的胸膛里,聽見男子所說,下意識就抬頭,開了口:「我...唔...」

言還未盡。

用以言語的口舌已經被沒收。

在隨行的奴僕發覺異常之前,二人微喘著分開。

*

在男子離開的第三日。

有僧人從關內道來白馬寺居住,宣講自己宗派所持的佛論。

白馬寺及河南道各佛寺的僧人及百姓也皆前來聽法。

然佛論不可能人人所持相同。

有人信因果論,便會有人不信。

隨著講法的開始,僧人、大儒皆起身駁之,辯經也隨之展開。

在談論《法華經》的時候,一位僧人說起玉陽公主近日在長安剛召集的一場宣法大會,而這場大會的宗旨便是命所有大德就此部佛經重新討論。

聽聞是公主深覺其中的幾段經文有趣,但不解經意,故讓天下的名僧都去長安為她解惑。

宣法大會在大殿前的中庭舉行。

被支迦沙摩邀請前來聽法的褚清思席坐在殿檐之下,有心聽著,隨即神色驚愕的從坐塌站起,轉身朝寺外走。

最後直接在佛寺中奔走起來。

奔過無數甬道與殿室。

恍若前世奔走在洛陽。

而衣裙在奔跑中隨舉止而動,有如被風吹過的水紋。

奔至寺外以後,她直接彎身脫掉翹頭履,雙腳僅著足衣踩上馬鐙,借力跨在突厥馬的背上,手中抓著韁繩,雙腿也比往常更要費力的夾住才能不掉下去。

然後不顧一切的奔馳在去往洛陽東門的大道之上。

臂彎間的披昂也因此遺落在秋風裡。

在前幾日與家人共用夕食的時候,她便從大嫂崔昭口中得知玉陽公主身邊的那位家令於黃昏時分入了洛陽城。

而她也恍然明白一事。

玉陽公主費盡心血要找經典,絕非是為了駙馬蕭風。

家令本欲乘馬離開洛陽,見到女子,很快又叉手:「褚小娘子。」

突厥馬高大,肌肉旺盛,褚清思從未獨自騎乘過,故極難駕馭,從其背上下來以後,微微喘著氣,大股因為過於用力開

始酸痛,雙手則因在涼風中吹很久,有些被凍僵,以致戰慄。

足底也被鐵製的馬鐙給磨傷,

但她彷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步步邁上階:「公主已經不會再回洛陽,家令為何突然返回?」

家令兩手相握,垂落在腹前,與歷代被公主所寵幸的男子不同,數載以來,他始終都以卑下示人:「公主將要祭祀蕭太尉,要齋戒沐浴,她已高齡,仆不願看公主為太尉做到如此地步,也實在難以承受公主心中還愛太尉,所以離開長安,也冀望公主還能記起仆。」

褚清思目光堅定的搖頭:「不,公主不愛蕭太尉。」

玉陽公主為高祖之女,死後必然要陪葬高祖陵墓,而她就曾向高宗言明要與眼前之人合葬於高祖陵墓。

從未有人能得公主如此寵幸。

而一個入幕之賓,有此眷寵,得以陪葬帝陵。

家令也出言以駁:「褚小娘子又如何得知公主不愛?公主即使不愛太尉,但心中仍對太尉遺留舊情,她從來都不曾遺忘過。而僕從十五歲起就伴在她身邊,數載以來盡心侍從,仆也已經四十五歲,三十載過去,公主仍不曾全心愛過仆。」

「公主的心,為何不能只有僕?」

邁上石階,褚清思在其面前站定,垂下眼帘看著這個躬身卑膝的人,語氣中於無意中沾染有李聞道的凜冽與阿爺身為中書令的威壓:「難道家令還不滿足於與公主一同陪葬高祖陵墓?昔年蕭太尉離世,公主過於悲慟,家令也始終都陪伴身側,為何此次突然便不能再承受?」

內心的隱痛被重提,家令的眼中忽然流出一股哀戚之情:「因為從前太尉還在,我只是被公主撫養在身邊的一個少年,豈能去與大唐的駙馬都尉爭寵,但如今太尉已經離世數年,為何公主她還是不忘!」

高聲之下,褚清思的神志也恍然變得清明。

她澄澈心境,從其中跳出:「家令不必與我周旋,你與公主、蕭太尉三人之間的愛恨,我心中毫不關心,無論你是萬年縣那個務農的少年,或是長孫夫人的族弟,又與毗沙何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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