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張白皙的臉。
身上是綠色的龜甲大袖襦與紅色間裙。
胸前有紅寶石的金項鍊。
高髻上也有簡單的金飾。
她似是感到不解,又或是被車裳遮擋了目光,未能看見婦人全貌,所以眉目舒展著的微微歪頭,仍有昔日毫無思慮的痕跡:「裴娘子,即使他來又能夠改變何事呢?」
泱泱。
李聞道眼尾忽紅。
垂落在身側的手掌握成拳。
想起在洛陽也已快要喪失求生意志的男子,身為人母的裴娘子不願放棄任何機會,用心勸諫:「你們從少時就同處,喚他『阿兄』近二十載,如今也成昏六載..不,都已經快七載了,難道你還不知道他的為人?為何要去聽他人之言而罔顧你們之間數載的感情。」
李聞道看著女子,不願放過任何細節。
比起知道他們成昏而言,他更想知道倘若有日旁人挑撥,她是否會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
因為他們遲早都會成昏的。
婦人為長者,褚清思不願無禮。
即使身體有疾,也堅持讓隨侍扶持自己從車內下去。
她肩膀上搭著披襖,站在寒風中,連咳嗽都已無力:「昔年我因失去阿娘而傷心,他也因裴娘子與小妹的離去而難過,所以我與他才相互取暖依偎,忽然有一日他離開了,六年以後又突然要娶我。」
「我那時自內心感到高興,因為成為夫妻就永遠都不會別離。」
「這七載以來,我也始終都以為我們二人是恩愛的。」
「但經他人告之,我才知道他騙了我許多事情。」
「或許這也是他騙我的。」
「我不愛他。」
「他也不愛我。」
第23章 【新增1300+】泱泱,我們要……
李聞道鼻間輕嗤著笑了聲。
原來泱泱如此不相信他。
而旁邊的裴娘子聞言,逐一例舉:「昔年你大病,他連性命都可以交予出去,而從來都不敬神佛之人在龍門及敦煌兩地於五年間開有數窟,鑿佛像,供養佛,求佛舍利,這豈是不愛?」
褚清思像是不願意再聽見這些。
在悲痛下,她的情緒也突然開始有所波動,胸口急速起伏,呼吸也變得艱難,有如被巨大的痛苦扼喉,當下就要窒息。
及至站立在不遠處的隨侍疾步走來,拿出丹藥讓其食用才平息。
李聞道見狀,神情變得肅然。
眸中隱隱含著慍怒。
裴娘子也認出那丹藥是何物。
褚清思稍抬頭,微笑道:「但我不愛他。」
李聞道聽見此言,眼尾的那抹紅變成水跡流下。
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抽痛。
可他眼睛卻始終都不曾眨一下,一直在望著女子。
與男子的阿爺就是因此而和離的裴娘子隨之失聲:「若是如此,我也不會再勉強,但你們夫妻六七載,可否去洛陽見他一面,讓你們之間能夠有始有終。」
褚清思低下頭,默默不言。
以男子的性情,自己只要去了洛陽就再也不能離開。
她彎起唇:「裴娘子,我與你不同。」
婦人沉靜看著,似是想要聽其繼續說下去。
褚清思傾吐出心中的鬱氣:「裴娘子是以山為巢的鷹隼,而山之巍峨,在蒼鷹眼中也是卑下的,但我只是原野之上的一株蔓草,蔓草的一生隨著四季起伏,若有雨就能生存,若遇炎熱,便會死亡。」
「可其實蔓草從來都未曾生長在原野上。」
「那片原野是假的。」
「一切都是他騙我的。」
*
漏刻未有停歇的始終在滴水。
褚清思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聽見臥榻有聲,但因為被滴水聲所遮擋,所以心中也不能確定。
她轉過頭,默默看著放置有臥榻的方位。
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很輕,很快又徹底消失。
褚清思不再繼續整理帛書,起身疾行過去。
見男子劍眉皺成山川,彷佛有所隱痛。
她坐在榻邊,傾身去撫平。
清晰的溫柔觸感使得李聞道從夢中的疼痛驚醒。
他緩緩掀起眼帘,漆眸中還帶著濕潤。
隨即伸手,嗓音暗啞:「泱泱。」
褚清思出聲回應:「阿兄,是我,是泱泱。」
想起夢中女子所言,李聞道忍著心中還未散去的抽痛,手掌輕撫著她後頸,後用力使其靠近自己,同時頭離枕,上半身微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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