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放下手中尚未食用的胡餅與肉:「我有些不適,需要先去寢寐,尉遲校尉也早些休息。」
尉遲湛拱手目送女子離開,隨後就水咽下風乾肉。
幾刻以後,他留下兩人衛戍,命眾人回帳內。
*
野外逐漸變得寂靜無聲。
而帳中,褚清思強撐著意志,從席上坐起。
她舉手覆在額角,然後雙膝跪地在篋笥內尋找著一圓形漆皿。
待找到,直接拿出三粒極小的綠色藥丸一齊塞入口
中,這是冒闕所贈藥物的其中之一,給醫師看過以後,言及此藥是以西域草藥所煉製,並無毒性,可醫治常見小疾。
大概是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她隱約又有高熱的跡象。
尉遲湛的聲音也在此刻徒然而起:「褚才人,有異樣。」
褚清思聞聲,一時旁邊水囊都來不及取,直接將藥生吞入喉,而後拿起大氅搭在肩上,迅速往帳外走去。
尉遲湛已經警覺地武備起來,披鐵甲,執長刀。
她看了眼,心中肅然:「發生了何事?」
尉遲湛也轉過身,與女子一同面朝著草原,謹慎詢問:「褚才人可有聽見狼嚎。」
河西走廊是從沙州敦煌延至蘭州,祁連山橫隔在西,於沙州一帶都是大雪山,但也導致在沙州境外的山脈附近,多是草原,非沙漠,水源及食物都更為豐富,狼群則勢必更多。
褚清思環顧四下,忽然鼻翼一動,無意識的嗅了下。
「毒煙。」
尉遲湛驚愕地啊了聲,立即抬手捂鼻,少頃也果真看到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煙順風飄來,但四周卻無明火。
褚清思屏住吐息,即刻作出決斷:「我們先回帳內,他們放毒煙就是欲不戰而勝,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便乘勢守株待兔。」
尉遲湛又隨之將此策給完善:「我速去命令其餘人,命他們警戒不出,且車上還有一笥半的箭矢,亦可令人暫時蟄伏在隱匿之處,若見到有寇賊上前,便將其直接射殺。」
二人商量好,褚清思率先回帳,跪坐在席上,而垂落在大腿的雙手之中握著一柄短劍,她的眼睛則不敢懈怠的始終望著前方——帷幕。
少頃便有箭矢齊射的聲音。
然後是兵戈相接。
還有火光。
大約是身體的高溫使得耳力也增強。
她甚至聽到了皮肉被劃開後的痛嘶聲。
不知過去多久,帳外才有沉重的腳步傳來。
褚清思瞳孔驟縮,左手猛然握緊劍柄,右手也已經按在劍鞘之上,只需一瞬就能夠立刻讓利刃出鞘。
「褚才人。」
帷幔被掀開,健壯的身體卻頃刻倒下。
「尉遲校尉!」
見況,她迅速放下手中的短劍,起身曳著長襉裙朝因體力不支而單膝跪在地上的男子走去:「你為何會傷得如此重。」
尉遲湛以手中染了寇賊鮮血的長刀撐在地上,衣服則還在滴著他自己的血:「他們手中的兵戈絕非是尋常寇賊,我們十幾人居然被誅殺至只餘五六人,已經難以再繼續與之相持不下,所以等下我會與剩下幾人騎馬將人往甘州方向引開,那裡有守軍,或還可有一線生機,但也並無全然的把握,因此褚才人需要騎馬向鄯州方向,我會從中再遣兩人來護送才人。」
褚清思聞言皺眉,望著面前渾身鮮血的人,隨後搖頭:「我來引。」
尉遲湛在侍從女子的幾年間,看過她太多的仁愛,故也明白女子是不想看著他們為她而死,而他對此欣然笑道:「褚才人,我們的使命就是保護你,豈能乾坤顛倒,何況若你有所損傷,又或是讓觀音死在這些寇賊之手,於天下、於大周、於聖人而言也絕非是好事。」
不論觀音之說是否取信於所有人,但觀音若死在此地,還是被寇賊所殺,勢必會在百姓之中產生動盪。
而寇賊多是吐蕃的士兵流竄於兩國土壤交接處。
大周的觀音不能死在吐蕃人手中。
褚清思亦明白事情輕重,最終遲緩地頷了頷首。
玄甲武士很快就牽著馬來到帳外催促:「尉遲校尉,寇賊已被暫時困住。」
尉遲湛面朝女子低頭拱手以後,起身大步往外走,從武士手中接過韁繩,上馬夾緊馬腹,率人往沙州的方向而馳。
隨即又隱約能夠聞見其餘的談話聲。
「他們走了!是甘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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