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娘子..?」
褚清思握了握手中的長弓,朝東面轉身看去,眼瞼輕動,落在其睫上的清輝也隨著輕輕飄動。
還有眼瞼之上的血跡。
她認識救自己的這人。
「裴娘子。」
*
裴月明在西域進行完貿易後,又帶著瑪瑙、氈席等物再次歸還,因為將要抵達自己的故鄉,所以今夜才決定不作休息,繼續前行。
如此在黎明就能到家。
但剛行至這裡,便聽到有流矢聲。
於是率著幾名甲士前來斥候。
可剛到此就見到女子長身玉立在祁連山脈下,紅黃襉裙順著風的方向而獵獵作響,臉上都是鮮血,碎發拂過眼角。
她握著短劍一笑的時候,彷佛視棄天下猶棄敝屣[1]。
該要如何告之其餘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呢?
大約惟有觀音嗜血幾字能夠解釋。
但女子是曾在沙漠中救過自己與商隊的人,裴月明也不想去深究過多,因為無需詢問就知道必是那些人先觸犯的這位觀音。
她抬手,示意甲士停止射箭:「褚娘子,你怎麼獨自一人在這裡,你的那些武士呢?還有那個少年呢?他們為何不保護你?」
褚清思簡單解釋:「小深在自己家中,他已預備十五歲就去安西從軍,至於..我們在前方安營時,遭遇寇賊攻擊,尉遲郎君為了保護我,與其餘人騎馬把寇賊往甘州方向引,順勢去請求甘州守軍的幫助。」
她看著來的方向,想起前面的危機,那追逐尉遲湛的寇賊絕對比追自己的更多:「我要去鄯州請求守軍救援。」
「不能去!」
裴月明急道。
「這些寇賊之所以能夠在河西之地猖獗,掠奪來往商隊的貨幣,就是因為有州刺史在背後的放縱。」
褚清思垂眸,似乎已經明白那些寇賊在知道尉遲湛前去甘州後為何如此驚懼,但是:「如果我去鄯州也不能帶來援軍,那他們為何還要來追我。」
裴月明將得知的消息悉數說出:「因為在洛陽的聖人遣近臣來河西、安西兩地巡視,聽聞已經啟程,但先去卻是安西,想必很快就會來河西,隨後直接回洛陽。」
褚清思下意識想到了那人。
他如今就在安西巡視。
而那突然與寇賊相持的第三人大概就是他遣來暗中隨從自己的。
裴月明解下水囊,把佩巾浸濕後遞給女子:「如今天色已經昏暗,褚娘子先去我家中暫時休息,我家就在鄯州。」
褚清思接過,然未去擦拭臉上的血跡,而是低頭看了眼自己被震傷的手腕:「可否請求裴娘子遣甲士沿著我來的路去找三個人,他們是保護我的人,但被三名寇賊所纏。」
「好,褚娘子放心即是。」
裴月明點頭,走向甲士。
未幾,有馬蹄聲響起。
褚清思轉頭去看,看到一個人下馬走來,但隨著此人愈益走近,自己居然只能看到隱約的陰影輪廓。
她能察覺到此人並無殺意:「不知郎君..」
男子答道:「葉獨遠。」
褚清思眨眼,自己與其並不相識。
命令甲士去救人後,裴月明轉身再次走來:「長兄。」
褚清思遲疑了下:「葉郎君是裴娘子的..長兄..?」
聽出女子好奇又不敢觸犯的語氣,裴月明大方笑道:「我們異父異母,他阿爺與我阿娘皆是和離後又再成昏的。」
她又問:「長兄,你為何來了這裡?」
雖是兄妹,但葉獨遠的語氣好像並未有過什麼憂慮:「你理應在黃昏時分就抵達,阿爺與阿娘憂心你有事,所以命我出來找你。」
視線受阻後,褚清思始終都很安靜。
大約是裴月明的長兄看向了自己。
所以,其解釋道:「我從西域返回,在路上遇見了這位娘子,她與侍從走散,還遭遇寇賊,若留她一人在此,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遇到寇賊,我可以帶著她一起回家嗎?」
褚清思等了很久,只有一聲淡淡的「嗯」。
她以為是這位葉郎君心中有所不情願:「若是因此有所不便,裴娘子可否遣人將我送至..甘州的廬舍之中。」
甘州的刺史應與寇賊的猖獗無關。
裴月明的聲音變得更為急切:「寇賊之患尚未遠離,且甘州距離此地更遠,褚娘子之前不是說那位尉遲郎君把寇賊引向了甘州方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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