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文趕到那裡的時候,呼吸不禁屏住。
因為在眼前這一片綠茵中,充斥滿了血色,屍體三三兩兩的倒下。
而男子持著手中長劍,始終都在不停揮出招式,幾乎沒有任何一招是無用的。
他抵擋,隨即再果斷擊殺。
從當下的狀況,不難推斷出他是先下馬,隱於茂盛到足以藏人的草內,在這些刺客逼近之際,出劍格殺。
畢竟遠距離時,弓矢乃殺人利器。
而當近距離時,劍才是殺戮之宗。
裴居文很快回神,迅速下馬,上前去救援。
見有援助來,體力早已嚴重不支的李聞道殺完眼前最後一人,徹底卸下心中的那股支撐著自己抵擋很久的氣。
他垂下握劍的手,再也沒有力氣提起,頭顱及眼眸也緩緩垂下,惟有身體還佇立得筆直。
只有真正殺過人的才知道——殺人很累。
而獨自應對如此多的刺客彷佛耗
盡他全部的精力。
將刺客悉數斬殺後,裴居文喘著氣走到男子身邊,因一場惡戰才剛結束,所以不免有些切齒道:「我們還未出突厥,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刺殺我國高官,他難道就不怕我大周發兵!」
李聞道的吐息已經趨近平穩,他望著幾乎已難以見到乾淨之處的佩劍,語氣仍帶著凜然:「阿史那鵠要的就是這個。」
裴居文竭力去想這個名字,隨後腦中便浮現原野上那個眼神兇悍的突厥少年:「這次追殺是阿史那溫身邊的少年所主導的?」
李聞道頷了下首:「或許是他不滿足於阿史那溫只是拘留我朝使臣,而非是殺掉再進攻,所以他才要大周發兵,逼突厥可汗為他大父復仇。」
只是...
阿史那溫卻並非那麼簡單。
撫養前任可汗之子孫,怎麼會是簡單因為交情二字。
自古君王,唯有權力優先。
先王的子孫,殺還來不及。
裴居文對此,則十分精確的給予自己的評議:「所以阿史那溫這十餘年來是養了一條咬人的狼崽,還是專門用來咬我們的。」
李聞道聽之一笑:「先速回庭州。」
裴居文當即應下,畢竟多停留一刻都會增加無盡的危險。
轉身命令完,他才突然發覺少了一人:「褚娘子呢。」
以為女子已經被他們所解救的李聞道眉間瞬間攏起一座山:「你來時沒有看到她?」
裴居文搖頭。
李聞道一言不發,直接闊步朝跟著裴居文等人來到這裡的躍景走去,而後翻身上馬,驅馬以最快的速度去當時那個地方。
數名左武衛見狀也立即騎馬跟隨在後。
第59章 「褚觀音,誅我心很有意思對嗎。……
及至那片草地。
大風自北面翻卷而來。
綠茵變白,形成草浪,也吹亂了曾在這裡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十餘名的左武衛惟恐這裡還有會隱匿的刺客,率先下馬,先男子一步,盡職的上前去掃除潛在的危險。
待確認四周皆是安全的。
然後再退避分列而站,留出中間。
李聞道緩步而來,注視著靠近水域的這一大片野草,隱約還能夠看到根部被壓彎的摺痕,一直延綿到河邊。
他眸色暗下,在原地佇立片刻才敢朝前方邁步。
在這一片地域搜尋過的左武衛也當即前來上報目前所能夠知悉的情況:「李侍郎,附近並無搏殺的痕跡,但在河對岸似有突厥箭矢的遺留,應該是曾試圖射殺水中的人。」
李聞道聽到的瞬間,氣息波動,甚至停滯了一下。
自從少時溺水,女子就始終畏懼水。
她可以靠近水邊,但不能乘舟在水面、亦不能深入足以沒過她腰部的水中,因此沐浴的方式也有異於旁人,而是從竹簡中學習到先秦站於青銅盆中的浴身之法。
憶及此,男子露出一個極輕的笑。
昔時,她畏水不敢沐浴,但又十分喜愛潔淨,不能忍受自己的髒污,雖然最終是潔淨最重要,但她也痛苦萬分。
當從先秦簡中找到另一種不需將身體浸入水中的方法時,興奮異常的來找他。
想畢,李聞道眉頭猛擰,伸手緊攥著胸前。
那年在上陽宮所遺留的悸痛又再次復發。
他低頭喘息,竭力隱忍。
隨即無事一般,重新上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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