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思不就是觀音。
然就在此時,代他掌管家中諸事的奴僕疾步行至面前,躬身叉手:「郎君,有貴人前來。」
崔如儀聞訊,立即起身出去。
一個穿著寬大胡服的宮人自甬道出現,挺直腰背的姿態之下,還不經意散著凌人的盛氣:「聖人命崔中郎將..」
她突然中斷談話,上前竊語。
崔如儀思緒凝滯了少刻,狐疑反問:「聖人當真要如此做?」
剛得女皇重用的宮人此時也全然不懼,抬起頭反詰:「難道崔中郎將這是在質疑聖人的決斷?」
崔如儀審閱著眼前人,從她神情就能輕易得知必然是已代替女子侍立在女皇身旁,不然豈敢有此言行。
他雖選擇暫避鋒芒,但又不願對這樣一個人彎下脊背,故語氣變得異常違和:「某會稟命的。」
見胡服宮人離開,一直借門戶隱藏自己的崔叢現身,迫切想要知道是怎樣的命令會讓自己這位從兄都表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女皇究竟是何命令。」
崔如儀沒有說話,有些失神地往堂上走,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遭遇而終於與那個女子共情,言語間居然有幾分哀意:「彼人之心,於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1]?」
聽兄長莫名其妙念出這麼一句詩經,崔叢愈益不解,以為是他突然失智,粗眉頃刻就皺如溝壑:「從兄?」
崔如儀循聲與崔叢對視,沉默幾瞬後,只笑著說了句「這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第86章 乾淨整潔都與他再無關係。
在將梵文翻譯為雅言後,一沙彌捧著沉重的竹簡從相連諸多宮室、殿室的寬敞甬道走過,朝著最幽靜的彌勒殿行去。
然途徑大佛殿時,無意間窺聽到兩人的談話。
那是乘車前來白馬寺參佛的貴族娘子,她們肩披華帛,梳著層層堆砌而起的繁複高髻,金飾與步搖妝飾其間,攜著滿身梵香,步履緩慢地倂肩走在甬道,時不時側耳交談。
右側服紫色印花披帛的貴婦得知好友是來洛陽聽名士與佛僧的辯經,遂向其提及了一件逸聞:「你可知洛陽近日出了一件事,就與這些僧人有關。」
久居在冀州的婦人已經多年未歸故土,聞言看著身旁的人,雖然沒有出聲,但殷切的眼神在期盼她能夠再多告知自己一些。
於是貴婦接著前言道:「據言傳有僧人不顧天下法度,長期和一位出身貴族的娘子行不倫之事,此事只要是常來往佛寺的人,幾乎都有所聽聞。」
婦人瞬間就擰起寬眉,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惡之意,似乎惟恐會有辱自己對佛的一片虔誠:「難道就是白馬寺的僧人?」
只是貴婦對此內情毫無所知,惟有左右輕晃了下頭。
但這件事卻讓禮佛數年的婦人想起了高祖之女的事情,鼻息間惟余鄙夷:「這便是上行下效所致,因昔年有公主如此妄為,身為阿爺的天子非但不嚴懲立法,反為其遮掩,所以後來才有玉陽公主同樣效仿,以致如今又出同樣的禍亂。」
隨著二人慢慢走遠,交談的聲音也逐漸不見。
沙彌則抱著竹簡繼續去往西面的宮室。
*
宮室門大開,微陽照入彌勒殿。
在這,一切都顯得溫暖卻又寧靜。
一名青年僧人就跌坐在竹蓆上,閉目誦讀著早已諳熟於心的經文。
沙彌放輕步伐,把竹簡放在竹蓆的右側,然後跪侍在旁:「機圓大禪師,這些皆是晉陽僧人所譯的經文,他們想請大禪師檢校。」
數日前,晉陽有僧人來洛陽交流佛法,得知那位十幾歲就在名僧身側譯經並受具足戒的綴文大德已從西域回到白馬寺,所以慕名前來。
從少年時就備受天下矚目的青年僧人沒有睜眼,聞言暫停誦經,語氣中稍有不解:「自從大德去了驪山及在那裡涅槃以後,我便很少再譯經,翻譯梵文一事也早已不能與神湛等人相比,他們應該去天宮寺求教,而非來此。」
同樣仰慕青年僧人的沙彌輕聲駁斥:「可對於那些人而言,天下只有一位十幾歲就受具足戒的機圓。」
機圓嘆了口氣。
這樣的盛名就像是枷鎖,戴上了他的身上。
眾人都敬他,但也遠他。
以致他永遠都無法與人真正地走近。
沙彌知道僧人如此是應允的意思,於是把竹簡按照次序擺置,口中也難以閒逸,談起前面才視聽到的事情:「聽聞洛陽有僧人與一貴女行不軌,已有很長的時日,此等舉止簡直就應腰斬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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