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聞後沉默,為難之色顯於臉上。
鄭靈惘然眨眼,然後被宮人的反應提醒著回憶起了幾日前在仙居殿所發生的事情,她和崔麗華就在此與劉虞、崔如儀等人對峙,可謂是劍拔弩張,幾近見血。
而歸家的這幾日,聽完丈夫李惠的告誡,她也認真自省其身,儲君之妻與宗室王妃雖然尊貴,但西都郡公劉虞亦是帝王寵臣,還有崔如儀在天子身旁多年。
她不應該與他們發生矛盾,交好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鄭靈不斷在回憶當時的種種細節,終於明白自己是被崔麗華利用當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刀在驅使。
從在甬道會面始,崔麗華就一直在捧高她,隨後在仙居殿前,又有意隱藏在身後,尋找時機用言語激她去與劉虞產生衝突。
隨後更是與崔如儀、褚觀音也有所爭執,使得自己接連和三人交惡,還剛好都是女皇寵信的人。
往下越想就愈益心驚的鄭靈趁著黃昏還未至,再一次來到了上陽宮,她連片刻都不想再等,多等一刻便意味著自己離死就近一寸。
鄭靈沒有責難,只是問:「如今是何人在殿內。」
宮人亦頓時覺得如釋重負:「褚昭儀正在向陛下稟報政事。」
經過深思,鄭靈已經想到一個迂迴之策,既不能面見天子,那天子近臣也好,只要能為她美言一二就勝過自己親口解釋。
「那我在此等一等褚昭儀。」
*
聽家中奴僕稟報有人登門,魏通還未來得及去想是何人,客已登堂入室。
薛禮的劍沒有佩在腰上,而是被他緊緊握於手中,恍若這柄劍隨時都可能會出鞘。
意識到其中異常的魏通視線一直跟隨,當即就放下竹簡,正襟危坐,摒退侍從之人,迅速變得警覺起來:「是洛陽還是長安出了事情。」
薛禮把劍放在案上,緊盯好友的眼睛,就像是一種無聲的質問與不聽他當初勸諫的痛心疾首:「就在一刻前,李拂之離家了。」
魏通鬆開案下攥成團的手,重新拿起竹簡:「我們非天子,他要離家也不是你我能管束的事情。」
薛禮急道:「只要他出家門,就有可能是...」
言至一半,他突然警戒,向四周巡視,即使確認隔牆無耳,但仍還是將聲音壓到最低,怒目切齒地繼續後言:「去向女皇告密。」
魏通聞言頓住,也在思考著這種可能。
不過須臾,薛禮遣去斥候的甲士再次歸返。
甲士沒有當即上報,而是朝家中阿郎的方向看去,見到薛禮點了頭並把目光落在魏通那邊示意,才開口:「李侍郎直奔左掖門的方向。」
薛禮毫不震驚,爾後笑了聲。
既有對當時自己猜測無錯的傲然,又有對魏通對好友盲目信任的譏笑,再是那一抹不可察覺的哀思。
左掖門是進入洛陽宮城的第一道門,距離太初宮的長樂門很近,然距上陽宮的觀象門亦不遠,甚至是更近。
隨即有魏氏所豢養的謀士帶著消息回來:「聽聞上陽宮今日曾遣人召見李侍郎,但李侍郎稱病未去。」
薛禮直接暴怒:「看來這是思考了一日。」
驚詫之餘,對於魏通來說更多的是悲哀,自好友褚白瑜離世過後,最年長的他就格外珍惜身邊僅剩不多的好友。
*
史官跪坐在遠處,執筆在竹片上記載著帝王與臣的談話。
這將是後世了解當下的唯一途徑。
在更近的地方,還有秉筆的郭宮人也跪侍在旁邊,負責隨時為帝王起草詔令。
而昭儀褚清思坐在榻邊,與女皇在交談近日的政事與東宮的動向。
這些都不必詳細書寫,僅用寥寥數字即可。
史官寫完最後一字,便未再聽到天子與女子的聲音,好奇去看,以為是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見君
臣二人都一起看著同個方向。
原來是宮室外面有人在交談。
郭宮人及史官也凝神去側聽。
女皇聽了片刻,大概是聽不清,神情不喜:「是何人。」
褚情思朝右側瞥去。
跪侍的宮人注意到女子的視線,疾行去殿外,片刻便歸來:「稟陛下,是漢壽王妃要見褚昭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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