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做著最親密、最不能與人言說的事情,可卻說著最疏離、最不適宜的話。
明明未用夕食,褚清思卻仍然感到腹中很撐脹:「今夜你們已經商議過了?」
李聞道發覺她的狀態還未到,只好改用手:「在你去仙居殿的時候。」
漸入佳境的褚清思隱忍著喉嚨里的聲音,很快就紓解了一次,接著問道:「結果如何。」
見她在自己手中得到快樂,李聞道成就感頗足,不禁笑了聲:「劍拔弩張,可能以後的局勢都是如此。」
聽見他在笑,褚清思故意咬了他一下。
李聞道收回手,用回之前的:「你是何時與崔家聯繫的。」
那種撐脹的感覺又出現了,就像是進食過多,需要腸胃蠕動才能緩解,褚清思伏在男子的肩上,悶聲不言。
李聞道的視線往下瞥了下,緩緩動著,聲音溫煦:「你表面與崔仲等人合作,為他們傳遞消息,可你卻瞞著所有人與崔麗華合作,共同籌謀今夜的宮變,還比崔仲所籌謀的時間更早,這是你的有意為之。」
褚清思沒有否認。
因為是她諫言崔麗華,從而使得宮變發生在今夜。
若是真的依照崔家的謀劃,這場宮變是在冬十一月朔,但唯一的問題便是將會遲於崔仲他們。
李聞道變得靜止,低聲問:「為何。」
褚清思不再緘默,直言:「崔麗華允諾我更多的權力。」
得到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李聞道重新開始動:「我問的是為何不告訴我。」
褚清思再次安靜,好像這個問題的答案無關重要。
可這對李聞道來說並不是:「你也還是不信我。」
他又問:「你愛我嗎?」
褚清思糾正他:「阿兄,這並不衝突。」
李聞道倏地停下,徹底退出,然後把人放在臥榻上,就此姿勢將雙手撐在其身側,黑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執拗地要一個答案:「我要聽你的回答。」
從那次流言過後,女子就變了許多。
整個人都更加沉鬱,連他都開始很難猜到她內心的真正所想。
他只是畏懼,畏懼這件事是否也已經悄然發生改變。
褚清思與男子相視,清眸漸漸平淡如水,說出了事實:「我愛阿兄,但我依舊不會完全信任阿兄。」
她不會、絕不會再把自己的性命與以後都交給他人。
看著她,自己也不好受。
李聞道與其商量:「先做完?」
這是人之大欲。
褚清思點頭同意。
做到一半就不做是最難受的。
...
「我理解你。」
「畢竟我也有很多事未曾提前與你說。」
「但有一事..能不能不要變。」
褚清思裹著大氅,坐在地板的軟席上,眼睛看著在四處收拾的男子。
他先是去臥榻邊,將已亂成一團的被衾弄平整,這是因為她後面受不了想要往前逃離卻被身後的人抓回。
還有筐篋。
李聞道走到西面,用絹帛擦去筐篋上面被女子坐過的痕跡:「愛我這件事,不要變。」
褚清思稍愣,看了他的背影許久,才用很輕的鼻音嗯了聲。
李聞道撿起髒了的一張坐席:「泱泱。」
他走到女子面前,彎下腰:「能不能吻一吻我。」
褚清思用手撫摸著男子的輪廓,揚長脖頸,吻在面前這張薄且涼的唇上。
她突然停了,手指撫過其耳後,隨即看著指腹上很淺的一塊血跡:「阿兄殺了人?」
李聞道眸色晦暗,他想起自己殺死支迦沙摩的時候,女子與他發怒的事情。
褚清思在他們弄髒的坐席上擦了擦:「不淨。」
荀子說,之所以暖衣飽食,是『孝弟原愨,軥錄疾力』之故。
而李聞道覺得是他自己主動之故。
他手掌壓在其頸後,直接俯身去索取,揚眉笑道:「不淨也做了。」
吻完,他又繼續去收拾。
二人太久沒做,都有些不加節制。
靜下來的室內,少焉又響起李聞道疏朗的嗓音:「今夜的行動是被迫提前,太子照不願參與其中,生出告密之心。陛下也沒有與我說什麼,只是不解我是她昔年親手所扶持的,待我如親子,君臣已將近十五年,為何我也會倒戈,我說『為了陛下身後靈魂有廟可依,為了陛下不覆呂氏之轍』,她便不說話了。」
褚清思想起前世的宮變,婦人同樣問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