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道半耷著眼皮,簡單看完後,不明情緒地笑了聲:「這尺牘倒是來得及時。」
言畢,他便順手遞給了旁邊的人。
豆盧陵雙手接過,迅速閱看上面的內容,再歸還給男子:「阿史德利雖是突厥武將,但這推脫責任的表文卻撰寫的不卑不亢。」
數日來只有兩次消息,責任在天、在地、在氣候多變,就是不在他,但最後又敬謹的將責任全部歸咎於自己,大有願承擔一切的君子風範。
豆盧陵看似是在稱讚,然語帶鄙薄
李聞道望著左手所握的木簡,未作評價。
他們本決定若是再過五日還未有消息傳來,便不再繼續與阿史德利的盟約,而是同意阿史那郢的求助,助其成為新可汗。
然這是下策。
因為阿史那溫的幾個兒子在其父的影響之下都有好戰之心,相比一心只有復仇的阿史那鵠及厭倦戰爭的阿史德利而言,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豆盧陵則深以為阿史德利的如此行徑實在不恥,不重視盟約便不為信,但這並非是他能夠決定的,所以小心翼翼地詢問男子的意見:「李侍郎,這兵還要借嗎?」
李聞道負手將木簡隱於身後,淡笑:「借。」
既然上策還能用,為何要用下策。
他給出虎符:「以換防為由,讓柴贇率兵馬去天山北側,到那以後先蟄伏不動,待阿史德利他們兵變以後,再進入突厥幫其穩定勝局。」
這麼多兵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毫無聲息地出現在突厥王庭,所以最終只能作援助之用。
在這之前就要看阿史德利是否有能力能夠奪下王庭。
豆盧陵拿著虎符揖了一禮,而後走下木階,準備騎馬去軍營所在。
然剛離開幾步,又被一隨侍喊停。
「豆盧刺史。」
「魏國夫人有請。」
豆盧陵下意識朝男子的方向看去,鸞台侍郎的權柄始終還是要大於魏國夫人,又或者說魏國夫人這個身份其實根本無治政之權,能夠參與政治都是因為女皇的授予,而且這幾日兩人之間的相處也有點怪異,像是爭吵過。
不然為何魏國夫人有風寒的幾日以來,男子一次都不曾候問。
無論如何,兩人都算是同事,依禮也應該有所表示。
見男子側身在命令牧馬監安排戰馬之事,視線毫無偏移,恍若絲毫不關心,於是豆盧陵放心跟著隨侍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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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聞道言至中途,有所感地瞥了眼豆盧陵所走的方向,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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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步入宮室,豆盧陵便一直垂著頭,行至距門六步左右的距離,停下拱手:「不知魏國夫人有何事要某去做。」
為休養身體,不毀傷根本,褚清思幾日來雖然皆是居於室內不出,但衣服髮髻仍有如平常,除氣血不足外,並不像有疾。
秋九月,庭州早已進入寒涼之季,室內也燃起炭火。
她拿起几案上捆束成卷的帛書:「還請豆盧刺史交給柴將軍。」
這也是一份羊皮地圖,是昔年她在安西率尉遲湛、陸深等人奔走安西各地時所繪製的,但與那時給阿史德利的又有所差異。
此張地圖更加完整,上面的地理描繪的更加詳細,是她後來在庭州二次繪製而成的,此次從洛陽來河西的途中又根據裴月明行商時的見聞有所增添。
隨侍從女子手中拿走,交給豆盧陵。
豆盧陵只展開了一部分:「這地圖...」
庭州有部分天山山脈四周的地圖,但後面突厥反叛,未能繪製完成。
褚清思棄匕嘗湯藥,未多做解釋:「行軍打仗若對地理不熟悉,豈不是任由他人宰割。」
豆盧陵趕緊收下,隨即問:「魏國夫人是擔心會有變數。」
褚清思沒有明言,只是淺笑:「這不過是對盟約與信任的保障。」
豆盧陵拱手要退步的時候,又戛然而止,重新面向女子:「魏國夫人。」
褚清思略帶疑惑地看著。
豆盧陵說:「朝堂內外與人和氣相處才能萬事有利,勿要因一時的爭執而
損害長久的利益。」
畢竟若是以後二人的命令相悖,他到底應該聽命於誰。
若是聽李侍郎的,女子回到洛陽向女皇諫言一二,自己或許性命都難存;若是聽魏國夫人的,男子身處中央,位高官,自己亦不能忤逆得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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