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為自己辯說
,褚清思理當然地作壁上觀。
見武有祠與自己交談,她應答如流:「趙王與韓王乃從兄弟,手足情深,兒能分憂是兒之幸。」
「魏國夫人...」武有祠瞥了瞥女子身後的郭宮人,言盡「珍重」二字便從觀象門離開了上陽宮。
褚清思用餘光掃向右側,淺彎唇畔,右足稍作轉動後,朝向北面,輕步慢行地走在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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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皇退居上陽宮的一年又六月,被突厥拘禁近六年的韓王也終於得以回到故土,回到女皇身邊。
武不文伏拜在地,行以九禮之中最重的一禮,痛哭道:「六年未能在陛下身邊盡孝,兒有愧。」
可這個猶子是因她才被拘禁的,婦人嘆息一聲:「不必伏跪,韓王這幾年在突厥辛苦了。」
武不文從地上站起,表以忠孝:「臣能對陛下有所用處,能夠維護陛下的威嚴,臣不覺得苦,只是臣才離開六年,陛下的身體就必須退居上陽宮,如今臣歸來,定然要讓天下醫師都來洛陽為陛下醫治,再去蓬萊找神藥,臣相信不日陛下便能強健如壯年。」
但歷經諸多的女皇早已看透其心,僅存的內疚之意瞬間便消散,厲聲告誡:「吾非秦皇,不痴迷長生。何況你仍還是韓王,以後在洛陽,只要你尊君守臣道,太子不會動你,那些舊臣也無法廢王,有何可懼。」
不知何時起,婦人已經徹底摒棄讓猶子承襲天下的想法,或許是從那夜的宮變開始,她明白了此事的阻擾是巨大的,若自己真的如此做,那就不止是退居上陽宮如此簡單,自己尚有隴西李氏兒婦的身份,那些舊臣都不願屈服,又或是隨著逐漸衰老,離死亡越來越近,所以開始對死後諸事重視。
她不想無廟可依,不想無祭可食。
武不文初歸,對於瞬息萬變的洛陽局勢已經不了解,甚至難以立即參與其中,且六年來不斷有人死去,與他為同盟的人有的也在其中,目前若要立足,能倚靠的惟有天子。
而除卻立足,還有解決對立之人:「兒來謁見陛下時,見趙王對魏國夫人頗有照顧,不知二人是有何淵源。」
女皇懷著懷疑之心:「趙王從前不是還恨不得觀音死?」
她記得崔仲的從孫女自長安來洛陽居住了幾日,武有祠就迫不及待地來上報,用盡罪名歸於女子身上。
郭宮人上前,佐證武不文所言:「趙王與魏國夫人確實看著私交甚篤。」
婦人聞後一笑,又看了看面前的韓王,逐漸明白。
往日女子是與褒王、阿似有所往來,所以趙王為與褒王才想對她這個助力除之而後快,如今褒王死了,趙王當然也就不需再敵視女子,欲使其為自己所用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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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太初宮中,跟婦人、韓王的其樂融融及怡然相比,太子照卻是憂心不已。
因為突厥遣來的使臣就在剛才,說出了他們此次出使的真正來意。
蘇農肅想起阿史德利死前所說的最後言語,仍還是對阿史那鵠的最後教誨與良心苦口的諫言:「你在王庭毫無根基,所以必須去尋求大周的庇佑,你要主動向大周求娶一位公主成為你的可敦。」
就連請迎公主為可敦的表文,阿史德利都已經在奪得王庭的次日便寫好,思慮不可謂不深遠。
而可汗本來是不願的,為此還與阿史德利發生爭辯,之後才有阿史德利被阿史那鍃砍下頭顱的事。
此事也導致他們可汗自責,遂決意要完成其遺願。
和政殿寂靜許久,蘇農肅見他們皆無回應,以為是自己的過錯,故再次高聲道:「某此行除了護送韓王歸洛,還身負重責,便是為我們年輕的可汗迎娶一位公主為可敦。」
使臣已第二次開口,太子照知道自己必須要有所應對才不失禮。
然如今阿娘未退位,僅是退居,所以他的女兒皆不能受封為公主,至今大周的公主也只有一位,那就是他的小妹——平樂公主李阿儀。
太子照想到母親除了長兄,便是最寵愛這個阿姊,當下也不敢擅自應允,而是委婉自貶道:「你們可汗尚未到弱冠之年,而吾妹卻早已過而立,先後已嫁兩次,若是為你們的可敦,實在是有辱你們可汗。」
然蘇農肅牢記可汗在他出發時所下的命令——阿史德利生前僅遺留此一事,必須踐行。
他知道這位大周太子是在婉拒,但是他選擇充耳不聞,依然笑答:「聽聞平樂公主儀美和順,我們可汗若能娶其為可敦,那是我們突厥之幸,何談為『辱』?」
難纏至極的蘇農肅使得太子照疲倦不已,低頭一嘆。
李聞道往北面掃視一眼,察覺到儲君的力不從心,喉肉稍松,為其分擔部分來自突厥使臣的壓力:「女皇對平樂公主寵愛非常,昔年先王欲將其嫁至長安縣,女皇亦不舍,今遺可汗為你們可汗來求娶,恐也難能使天子割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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