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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工垂著雙手,言語舉止都更為卑下,恐被治罪:「或會痛上兩三日才產,如此胎兒便會有窒息之險,母親也可能喪...」

崔麗華美目怒瞪,轉瞬又被疼痛給撕裂得粉碎。

這樣的絞痛不間斷地一直到黃昏時分,並且愈益強烈,所間隔的時日也逐漸縮短,她感覺自己即將要窒息,毫無喘息的餘地。

她站在宮室前,望著那抹餘暉,覺得自己猶如一個重病的將死之人,如今只是在苟延殘喘。

*

在一個新生命的即將誕生的喜悅、緊張與驚惶之下,洛陽也處於暗流涌動中。

黃昏逐漸落下,任宮殿再如何巍峨輝煌也只能隨之沉入黑夜。

東方余離宮要歸家時,僅是在闕門的匆匆一瞥,便敏銳察覺到長樂門的衛戍人員出現細微的變動。

他懷著狐疑走至宮門前,遲鈍片刻後,仍覺不安心,遂又折而復返,開始訊問今夜值守的人員。

訊問至第三個時,裴居文忽然從暗處走出:「東方將軍,這是為何?難道是宮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身穿盔甲的士卒立即退後。

東方余看了眼士卒,但當下必須先拱手應對裴居文,根本來不及細想其中異常:「並未有大事,只是我見這幾人好像不是衛戍長樂門的,所以才停下訊問,畢竟事關天子及儲君安危,既為人臣,替天子衛戍寢宮,便不能有所懈怠。」

在神壽三年的那場宮變中,裴居文參與其中也從中獲利,得以擢升,即使太子照不願,但他無力馴服朝臣為自己所用,權力只能被眾人分食。

頃刻後,他便得到了回答,但不是出自裴居文之口。

東方余抬頭往宮門上面的樓闕仰望。

李聞道緩步走至連接兩座宮闕的木橋憑欄邊,負手而立,目光微微垂下,施於宮闕之下的人,似乎是出於好心,不想看到同僚焦躁不安,所以溫聲安撫:「這是正常的人員調動,東方將軍不必驚惶。」

衛戍之責的確會有各地的府兵來到國都承擔部分,但僅是負責各里坊,帝王寢宮的宮門何其重要,豈會交由他人之手。

即便是,但......

東方余提出質疑:「可如今還未到調動的時候。」

李聞道抬手,撫上圓滑微燙的憑欄,笑意依舊是那樣溫煦:「這些事情東方將軍便不必知道了。」

裴居文朝右前方瞥了眼,幾個士卒心領神會地往前進了一步。

*

與長樂門的魚游沸鼎不同。

褚家仍是一切靜好。

女子踞坐在極大、極長的坐席上,身旁還跪坐著一個女童,執毫筆於絹帛之上繪山川河流。

繪完,興高采烈地高舉起比自己頭顱還寬的絹帛:「姑,佛彌繪得如何?」

心不在焉的褚清思聞聲,轉頭去看,沒有看到女童的臉,因為其臉儼然已被絹帛給全部遮蔽,惟有一雙沾滿墨的手與身體得以露出。

而帛上所繪的是...她。

雖僅是寥寥數筆的墨色線條。

褚清思疑道:「你與何人學的?」

這樣的筆法是魏晉時興的,不覆彩,一切皆遵循清淡素雅,筆墨線條間倒是隱隱有某人的風格。

褚持善將絹帛放回几案:「是叔父教我的,叔父也說我類姑,不類阿爺。」

褚清思即刻就明白是誰。

阿兄。

因崔昭有疾,褚持善前日就被送到她身邊,而昨日她有事短暫離家,待歸來時就看見男子踞坐案後,支頭打量著沉浸於伏地繪畫的女童。

她剛走近,男子也有所察覺地掀眸,同時收起支頭的手,從下往上而望去,喉中發出一聲低笑:「若不說她是亮德的女兒,我還以為是泱泱偷偷生下了我們的孩子,今日是預備與我坦誠。」

少傾,有人在堂上行走的聲音打碎她的幽思。

褚清思將目光投向前方。

是阿兄最為信任的侍從,說:「娘子,郎君已經在長樂門了。」

褚清思往四周環顧才發覺光亮已經式微,室內變得昏暗,熾烈的陽光也化為柔和的一片餘暉。

她緩慢站起,剛要從案後走出,一隻手抓住她曳地的長裙。

褚持善將手上的墨擦拭過後,迅速去拉住欲離開的女子:「姑是要去洛陽宮嗎?」

褚清思頷了頷首。

褚持善立即投注以期盼的灼熱目光:「那能帶佛彌也去上陽宮看看嗎?」

褚清思靜靜垂眸,笑著搖頭:「今日不行,」

聽崔昭所言,女童近兩年去佛寺不看佛,仰頭看的是那碩大的斗拱重檐,有一日還偷出長安去看先王帝陵,只為看那地上所建的巨大城池及宮室。

她問過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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