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慢慢睜開眼,卻見季則聲神色惶然地拉著他的手,小鮫人捏著他的肩,珍珠掉得滿地都是。
謝輕逢嘆了口氣,慢慢坐起來:「師兄在這呢,別難過。」
他話才說完,下一刻就被撲倒在芭蕉葉小床上,季則聲攬著他的脖頸,壓在他胸口:「師兄……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師兄……」
小鮫人有樣學樣,把謝輕逢和季則聲抱進懷裡:「是小鮫人沒保護好爹爹嗚嗚嗚……」
謝輕逢:「……」
他心覺自己養了兩個淚包,一個比一個愛哭。
他們三跟疊疊樂似地擠在芭蕉小床上,謝輕逢很快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伸出手,單手提著小鮫人的後頸把他拎遠了些,又拍了拍季則聲的腦袋:「師兄嚇唬你的,沒事。」
要不是他們父子倆一個比一個難說話,他也不至於用這招,這才剛見面就打得天昏地暗,之後還怎麼得了。
要打也要等季則聲的心魔禍解決了再說。
季則聲將佩劍回鞘,一言不發坐起來,伸手去解謝輕逢的領口。
謝輕逢不明所以:「……等等。」
季則聲卻充耳不聞,翻身坐在他腰間,一把扯開了他胸口的衣物,謝輕逢只覺得胸前灌進一股冷風,心說在樹洞裡做這種事未免太超過了些,何況二狗還看著,雖然二狗看著傻,但已經快兩百歲了,還是要避著點。
他正想著,季則聲冰涼的手心就撫上了他的肩頭:「他是不是打你這裡了?」
謝輕逢一頓:「不妨事的,師兄好歹也是大乘期,怎會輕易受傷。」
季則聲仍是很執著:「是不是這裡?」
謝輕逢拿他沒辦法:「你摸反了,是另一邊。」說完抓著季則聲的手去摸肩膀,那有個不大不小的掌印,很快就好。
季則聲心疼地摸了一會兒,忽然矮下身,在謝輕逢的傷處親了親,轉身取了同塵劍就要往外走。
謝輕逢一把抓住他的袖口:「你要去哪兒?」
季則聲垂眼道:「……他傷了你。」
謝輕逢真是哭笑不得:「外面下大雨呢,別去了。」
小鮫人也揪著他的衣擺:「大雨…很可怕……打雷,嚇人,爹爹不去……」
季則聲抿著唇,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謝輕逢和小鮫人好說歹說,終於把人留了下來。
季則聲平時很少生氣,對人極寬容,如今卻步步緊逼,不肯退讓,雖是因師兄受傷之故,但謝輕逢心知亦是惱怒季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