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拿了不少澳洲龍蝦和魚子醬過來：「這種全是帥哥美女的上流宴會，我可是從來沒來。let's混吃混喝。你說待會兒打包會影響我們的形象嗎？」
徐意輕笑一聲，正要說話，全場燈光突然熄滅。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王薇戴著鑲鑽皇冠緩步走來，站在話筒前：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二十六歲生
日宴會……」
角落裡，鋼琴聲悄然響起。
徐意立時轉頭。
循著音樂，視線穿過無數抬頭看著前方的人群。
沈泠泠坐在三角鋼琴前，白色裙擺垂落在琴凳邊，正在彈奏。
以前他也跟哥哥一塊兒參加過沈泠泠的生日，雖然沒這麼隆重，可她永遠是焦點。原來眾心捧月的高嶺之花，如今獨自在角落裡伴奏。
可——
即便她在角落裡，徐意的視線還是無法克制地久久落在她身上。
第22章 回國（22）打下神壇。
王薇站在聚光燈下，手指輕輕摩挲著話筒：「歡迎大家來到我的二十六歲生日宴會，沒想到一轉眼都二十六歲了。」她故作誇張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永遠十八呢。」
她的感謝詞像在發表獲獎感言，徐意聽得心不在焉。
注意力都在鋼琴曲上。
沈泠泠彈奏的是德彪西的《夢幻曲》，以短小精悍著稱，但和聲變化非常豐富。
很像油畫中的印象主義，所以也有印象主義古典音樂之稱。
整體觸鍵力度非常輕柔，仿佛置身在不知是否流動的河流上，抬頭是梵谷的星空，色彩旋轉，夢幻瑰麗，神秘莫測。
徐意不由得盯著她的側臉。
「……在這裡我還要謝謝為我伴奏的沈泠泠小姐。」王薇突然提高音量。
聚光燈猛地打在沈泠泠身上，沈泠泠動作沒變，踏實的基本功讓她分心也能完成好演奏，只是微微抬了下眼。
顯然沒有提前預料到。
「大家都知道泠泠彈鋼琴很厲害，」王薇的語調帶著親昵，「她出國兩年了，現在在家給我小侄子當家庭老師。」燈光適時轉向舞台旁的王馳一家，三人配合地露出標準微笑。
王薇故意拖長聲調：「雖然這次好姐妹也不講情面，收了我五萬塊的出場費。」
沈泠泠繼續彈琴，沒有給出反應。
台下響起一陣鬨笑。
但這話有些微妙。
聽起來像是好閨蜜的揶揄吐槽，但又特意提及沈泠泠當家庭老師，又提及她收出場費的……
阿樂正忙著給盤中的龍蝦拍照，突然抬頭：「哎，那不是你鄰居嗎？」他嘴裡還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你們這圈子可真小。」
徐意這才發現，阿樂和麻面前的餐盤已經堆滿了龍蝦殼，敢情這兩人根本沒在聽台上講話，只顧著埋頭大吃。
服務員推著香檳塔緩緩入場。
王薇提起裙擺，優雅地踏上臨時搭建的台階，從最高處傾倒香檳。
金黃色的酒液順著杯塔流淌而下，賓客們紛紛上前取用。
「大家好好吃，好好玩！」王薇舉杯高呼，臉上洋溢著完美的笑容。
徐意沒有湊這個熱鬧，只是隨手從路過侍者的托盤上取了一杯香檳。
冰涼的杯壁讓他微微蹙眉，目光卻不自覺地又飄向鋼琴方向。
隨著開場白結束，沈泠泠也停止彈奏，背景音立刻換成動感的流行音樂，簡直像個酒吧。
王薇這種人，怕是連德彪西和貝多芬都分不清，卻偏要大費周章請沈泠泠來現場演奏。
Stay樂隊跟王薇簽約，今天是借著機會推廣，要現場演奏也就罷了。
現在明明都播Bgm，為什麼非要沈泠泠來？就為了當眾說那番話？
他盯著後門方向，看著沈泠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她沒有留在宴席里，看來確實不是來參加的，只是來伴奏的。
「看什麼呢？」阿樂突然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嘴裡還塞著半塊蛋糕，「你看那邊。」
徐意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宴會廳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在循環播放王薇從小到大的寫真照——穿著蓬蓬裙的王薇、騎馬的王薇、彈鋼琴的王薇……每一張都精修得像是雜誌封面。
「我是不太理解你們有錢人哈。」阿樂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不覺得尷尬嗎？」
徐意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
王薇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從上次去王薇家，他就感覺到王薇對沈泠泠頗有成見。
王薇之前就流露過對周凜的興趣，聽說相親還是她主動讓人牽線的。
難道這就是她針對沈泠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