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椅上滿是鞋印,她抽出紙巾彎腰擦拭。
周凜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第一次參加這種音樂節,感受不錯。」
沈泠泠沒理他。
等她擦完座椅,周凜坦然落座。
沈泠泠轉身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扔完紙巾,才坐到他身側,隔了有一個人的距離。
今天天氣確實很好,澄藍天空,一絲雲都沒有,卻有恰好只吹動人髮絲的微風。
遠處舞台傳來《舊城之王》的一段副歌:「七年長相依,轉眼就忘記
咦咦咦咦咦……」
周凜的手臂搭在椅背上,久久看著她,忽然問道:「怎麼,你還在生氣。」
昨晚,沈泠泠還未回神,就被周凜一把扣住腰肢,整個人騰空而起,穩穩落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臂像鐵箍般收緊,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唔——」
他的唇瓣重重碾過她的,牙齒不輕不重地磕碰著她的下唇,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齒關。他的手掌緊緊扣住她的後腦,指縫間纏繞著她的髮絲,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她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周凜這才稍稍鬆開,但右手仍牢牢扣住她的後頸。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
「我今晚想留在這裡。」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頸後的肌膚,聲音低沉得近乎危險。
「不行。」沈泠泠偏頭避開他的氣息,長發散落在兩人之間。明天還有音樂節排練不說,更重要的是——徐意就在隔壁,哪怕她對徐意沒有特別的感覺,這樣的局面也太過難堪。
周凜久久凝視著她,目光一寸寸掃過她的眉眼。
忽然,他手臂一收,將她輕輕放倒在床上。他單膝跪地,手指握住她的小腿。
「你……」
卻不是動粗,他的唇落在她膝蓋上,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可下一秒,沈泠泠就感覺到大腿內側傳來一陣刺痛——周凜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清晰的齒痕。
「那我給你做個標記。」
音樂節現場彩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周凜伸手想撥開沈泠泠頸邊被風吹亂的髮絲,她卻微微側身避開。
他忽地低笑:「你之前不是說,想像不出我們吵架的樣子?現在不就是了麼。」
沈泠泠回頭看向他。
話音未落,徐意已穿過熙攘人群走來。
「謝謝你昨晚送我回酒店。」他直視沈泠泠說道。
周凜從容地插話:「不是她送的,是我。」手臂自然地搭上沈泠泠身後的椅背。
徐意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終只問沈泠泠:「我昨晚喝醉沒說什麼吧?」
「沒說什麼。」她輕聲回答。
「那就好。」
本來說完就應該走的,徐意又看了他們一陣,像是沒話找話:「下午阿樂和麻也想直接見見你,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回絕他們?」
「方便。」
「那行。」
徐意又站了一陣這才走開。
周凜望著他的背影遠去,突然伸手捏住沈泠泠的後頸,力道不輕不重:「昨晚的事是我不對。」他的拇指在她頸側動脈處輕輕摩挲,「沈泠泠,我很嫉妒。」
「嫉妒什麼?」沈泠泠意外。
周凜倏地轉過頭,目光如炬地直視沈泠泠。
之前那三年只不過他裝出來寬容大度,好讓她喜歡上他罷了。
更何況她那時候極其重視契約精神,身邊壓根沒有任何男人。
好不容易有點效果,徐意又冒了出來,跟她初戀長得一模一樣,還真情吐露表白,現在他對沈泠泠還有相救之恩,光是這一條,沈泠泠就沒辦法再跟他保持疏遠,他也沒資格驅趕他。
「嫉妒那天晚上救你的人不是我。」
沈泠泠蹙眉:「為什麼要比這個?」
周凜再次把她抱過來,因為她的掙扎,只堪堪抱到腿上,大庭廣眾之下,自然沒昨晚那麼親昵,雙手攏住她的腰。
徐意正在與其他樂隊成員交談,頻頻回首望向這邊,見狀眉頭一簇。
周凜直勾勾迎視他,同時唇貼在沈泠泠耳畔低語,溫熱的呼吸裡帶著罕見的戾氣:「因為我很討厭別的男人接近你。」
見徐意依然盯著這裡,面色發青。
周凜故意將唇又貼近了幾分,近到能聞見她發間淡淡的蘭花香,伸手攏攏她的頭髮,彎過耳後:「真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