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八天像被按了快進鍵,徐意機械地輾轉於各個舞台之間。
每當刺目的追光燈打在他臉上,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時,那些煩心事才會暫時被拋到腦後。觀眾的歡呼聲在耳畔炸開,這一刻他才能短暫地喘口氣。
返程那天,公寓樓下停著一輛搬運車,有人正在搬家。
徐意上到二十樓後,才發現搬家的人正是沈泠泠。
「你要搬走?」徐意透過敞開的房門,看見裡面已經打包好的紙箱。
沈泠泠聞聲從屋裡走出來:「嗯。前幾天張既然的親人又找了過來。」
徐意眉頭瞬間擰緊:「又來?對你做什麼了嗎?」
「沒做什麼。」沈泠泠環抱住自己的手臂,「就是辱罵和求情。是他母親和他二叔,說我毀了他們村裡的大學生,毀了他們一家的希望。是物業幫我趕走的。」
徐意第一次注意到,沈泠泠很少用語言或表情表達自己的情緒,她經常顯得十分冷靜清冷,然而她有個非常提醒心情的動作,那就是抱臂。
參加他哥哥徐庭喪禮時也是如此。
徐意完全能夠理解沈泠泠的想法。這種事防不住地,就算貼身看著也沒辦法。
「那你搬去哪?」
「學生家長家裡。」
鋼琴在樓梯轉角處又卡了一下,沈泠泠半蹲下身極其仔細地檢查,輕輕鬆口氣,稍後才抬頭對工人說:「慢點,不著急的。」她扭頭朝徐意,「我去照看一下鋼琴下樓。」
「晚上的酒吧live你還來嗎?」徐意連忙問了句。
「來。」
徐意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扭過頭。沈泠泠的房間門大敞著,夕陽將空蕩的牆面映出一片橘紅。地板上還留著鋼琴支架壓出的淺淺凹痕,幾縷灰塵在光束中打著旋兒。
空了一大半。
徐意緩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如果沈泠泠不住在這裡,意味著他們能夠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少……
但這明明不是他之前期望的嗎?
都隔著這種事了,兩邊老死不相往來的才是最好的結局。
機械地輸入密碼,門鎖發出「滴滴」的電子音。
推門而入的瞬間,書桌上徐庭的照片立刻闖入視線——那張永遠定格在二十歲的笑臉。窗台上的小瓣鈴蘭開得正好,潔白的花瓣在晚風中輕顫,明明是沈泠泠在他畢業典禮替他哥哥送的花,他卻一直莫名只買這種花。
夜幕降臨,小草莓酒吧里人聲鼎沸。
徐意剛踏上舞台,尖叫聲就如潮水般湧來。
即便戴著標誌性的紙殼頭套,台下閃爍的手機鏡頭仍對準他寸寸不放。
汗水順著他的脖頸滑落,浸濕了黑色T恤的領口。
上過熱搜後,他們確實是火了。
「再來一首!」安可聲此起彼伏。
酒吧老闆在側台比了個手勢,徐意說:「你們點吧,會唱的我們就唱。」
當下有個女粉高喊:「《天后》!」
徐意點點頭。
前奏響起的瞬間,全場燈光驟然熄滅,只剩一束冷白筆直地落在舞
台中央。
徐意骨節分明的手指收緊話筒,沙啞的聲線裹挾著砂礫般的質感:
「終於找到藉口
趁著醉意上心頭
表達我所有感受
寂寞漸濃沉默留在舞池角落……」
台下螢光棒匯成星海,隨著節奏輕輕搖晃。
隨著沉重的鼓點規律起伏。徐意仰起頭,垂落的睫毛在臉頰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你說的太少或太多
都會讓人更惶恐……」
徐意之所以喜歡搖滾,就是搖滾率性自由。
甚至曾經有著名樂隊裡的成員,直接向另一個樂隊成員的妻子寫情歌。
搖滾本該是撕開偽裝的快意表達,可為什麼輪到他時,連最真實的心緒都要藏在頭套之下?
「我嫉妒你的愛氣勢如虹
像個人氣高居不下的天后……」
沈泠泠的鋼琴聲突然加重,配合他的濃重情緒,黑白琴鍵急促如胸膛中流動著的瀑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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