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封手寫信。
這年頭寫信的人不多,大概陳默知想要表現自己的誠意。
信的字跡也是簪花小楷,但可能因為太倉促,寫得有些潦草。
「姜芫,或許我該稱呼你為香菜大師,對不起。
很疑惑我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吧,從你為玩寶齋修補的第一件文物我就看出了你的手法,如果說我對你有什麼目的,那想結交你,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姜芫很震驚,她用香菜這個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接手藝活還是幾年前,因為師傅的遺囑,她「閉關」四年,不能再用這個名字接任何文物的修補工作。
但在周家,她要生活就不能只靠那五萬塊,她就偷偷去接點小活兒,不值多少也不會引起注意,更不用自己的藝名,卻沒想到還是給人看出來。
後面陳默知還說了很多,前因後果姜芫大概了解,並不存在接近她保住玩寶齋這一說。
其實她根本沒往上面想過,她跟周觀塵隱婚,能查到他們婚姻關係的一定知道她在周家的地位,接觸她還不如接觸周觀塵的司機管用。
起碼,司機每天都能跟他說上話,而她沒有這個資格。
姜芫放下信後又去看檔案袋,裡面是黑皮的檔案。
陳默知竟然真的在幫她查,還查到了他是白抒情的遠房表哥。
那天晚上,他來金雀台,是收到了白抒情的邀請。
但最後請他喝酒把他灌醉送上去的,是姜若的人。
看到這裡,她都覺得好複雜。
白抒情怎麼跟姜若勾搭上了?也沒看到她們有什麼交往呀。
這裡面,似乎有一隻看不到的大手,在撥弄。
不過現在也沒什麼關係了,她已經跟周觀塵鬧掰,不存在有了證據能以理服人這一說。
更何況,周觀塵信不信還難說。
就破罐子破摔吧。
姜芫沒有主動聯繫陳默知,這些事是真是假她還要消化消化。
……
周觀塵在墓園待了一晚上。
他沒有去祭拜誰,只是找了個地方坐下,陪著這一山故去的人。
這是他這三年心情不好時,獨特的放空自己的方式。
只有在這裡,他不用裝,不用藏,可以做自己。
山風凜冽,他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句話,胸腔仿佛被一團巨大的棉花塞得死死的。
姜芫又提離婚,還說婚後發現不喜歡他。
這讓他很難受。
在這一刻,他才深刻地認識到,姜芫想要離婚的心是真的!
不是任性胡鬧不是以退為進,是她找好了下家兒,切切實實想要拋棄他。
可憑什麼?
結婚三年他都沒有碰她,就想心無旁騖地前進,等分開的那一刻才不會拖泥帶水。
可那晚喝下她遞給自己的一杯水後,一切都變了。
既然她主動勾引,就該負責到底。
就算他帶駿駿回家不對,他不是也在努力補救嗎?
去母留子、讓他們培養感情,甚至連她和她家裡人一起陷害白抒情都要幫她遮掩。
可她呢?竟然給別人過生日送禮物做蛋糕。
一想到她躺在別人懷裡喊老公,他就像沉溺到海底,不能呼吸。
想離婚,可以,只要她能承受起後果!
……
早上,姜芫才醒來,就看到手機上有一通周觀塵的微信。
僅僅只有一個字,「好。」
他竟然答應了!
她整個人都震驚了,以為自己在做夢,想要躺下重睡。
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好疼!
她再把信息看了一遍,是真的,他答應了。
姜芫一時間百感交集。
從提出離婚開始,其實沒有多長時間,可一樁樁的事連續發生,加上懷孕讓她整天提心弔膽,已經心力交瘁。
終於要走出來了嗎?
解脫的同時,她又覺得心空了一塊。
少年的喜歡三年的堅持和等待,就這樣慘澹謝幕了。
她還以為他最終能等到他看到自己的好。
可到頭來,她成了人家愛情故事裡的惡毒,是時候退場了。
摸了摸小腹,以後就只有她和寶寶相依為命。
只希望遠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可以開啟她的新生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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