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上已經被裝飾成喜慶的紅色,路過長廊,小弟們正歡天喜地地掛燈籠,貼橫幅,見到葉游塵兩人立馬站定,嗓音嘹亮,中氣十足。
「教主好!教主夫人好!」
葉游塵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臉頓時滾燙,眼神飄忽不敢去看身側的沈朝嵐,含糊解釋:「他,他們都是喊著玩的,你別介意。」
「喊著玩?」沈朝嵐知道葉游塵臉皮薄,見對方害臊模樣十分有趣,主動拉住葉游塵垂落的手,十指交握,「我可不覺得他們喊的有誤,難不成不歸除了我之外,還有旁的夫人?」
「怎麼可能!」葉游塵立馬反駁,一對上沈朝嵐笑盈盈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和沈朝嵐都是男子,談不上嫁娶,很多程序能省則省,畢竟真讓他走一遭,誰去當那個在閨房等待的人?
反正葉游塵不行,他還得在大婚時和弟兄們喝痛快呢。
至於沈朝嵐,更不像是會蒙著頭蓋等自己的人。
大婚前一日,葉游塵將沈朝嵐帶去見了老頭。
老頭年輕時候就喜歡山清水秀地方,不然也不會將不歸教落在山旮瘩里。
葉游塵有段時間沒來探望,墓碑前卻沒落多少灰塵,連上供的食物看著都新鮮,想來有不歸教的人專門打理。
葉游塵遵從老頭遺願,將他和娘親安在了一起,墓碑由單人名字換成雙人名。
「爹,我今天帶個人來看你。」
倒春寒,連著幾日都是霧蒙蒙的天,趕在大婚前難得晴朗。
葉游塵單手握著一壇酒,利索撕開上面蓋著的布往墓碑前灑,眼睛漾著笑意。
葉游塵扭頭看向身側的沈朝嵐,認真介紹:「你見過的,沈朝嵐,踏清風首徒,現在已經是踏清風新任掌門了。當年你老拿我跟他比,覺得我哪哪不如對方,現在馬上就一家人了,也不用比了吧。」
「葉伯伯當真這麼說過?」沈朝嵐從未聽葉游塵提及過前任教主對他的評價,將信將疑。
「廢話,你是不知道自己年輕時候多板正,見誰都不愛搭理,一心想著練劍。」
葉游塵想起此人見面第一天就搶自己玉佩之事,恍如昨日。
誰能想到見面時就刀劍相向之人會走到今天。
沈朝嵐大概也記起來了,莞爾道:「是我的錯,我該早些搭理你。」
「當然。」葉游塵得瑟地點了點頭,端起酒罈往沈朝嵐舉起的酒杯中倒了一杯。
「老頭,明日是我和沈朝嵐大婚,怕你喝不上喜酒著急,今天我們專門給你送來,不過你還是少喝點,娘親不喜歡。」
葉游塵大方地往墓碑前灑了大半壇酒,特意留了一些,和沈朝嵐酒杯輕碰算作交杯,隨即抱著酒罈哐哐喝了好幾口,讓沈朝嵐一度懷疑他就是嘴饞。
「葉伯伯,葉伯母,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不歸,也會和他一起照顧好不歸教。」沈朝嵐一仰而盡,對著墓碑鄭重承諾。
葉游塵聽得心裡美滋滋的,主動拉住沈朝嵐的手緊緊握住,神色認真而篤定。
「爹,你和娘親在下面好好的,不用擔心。」
大婚當天,良辰吉時。
宋崢和七月也終於趕到,只是在進門前鬧出了點烏龍。
這兩人現在生意做的愈發大,都已經在好幾處地方開了茶農驛站,將採茶事業發展的如火如荼。
兩人出手闊綽,上來就是一箱白花花的銀子,將守在院子門外招待來客的兄弟們嚇得連連後退。
兄弟們見兩人臉生,再一看這麼多白銀,誤以為是有人找上門想與他們談生意。
「這位兄台,咱們不歸教已經不打劫了,犯條例的事情可不干,你趕緊把東西收拾了去找別人吧。」
宋崢聽得一臉懵:「什麼條例?這難道不是葉游塵府上嗎?」
「這是啊,但我們教主現在忙著大婚呢,不接生意。」
宋崢還準備要解釋被七月攔住,他好氣又無奈地說:「早同你說了不要這麼直白,很容易被誤會。」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正經八百的請柬,這才被放進去。
此事被葉游塵知曉後,笑得直不起腰。
他的這個小迷弟怎麼感覺腦子一根筋。
沈朝嵐親友來得不多,踏清風需要柳開易坐鎮,於是特意安排步元萌和向清洄兩人陪同沈朝嵐前往,就當是代表踏清風全體上下恭賀他們掌門大婚。
不過人雖未到,禮早已至。
至於沈府的家裡人,因山高路遠,沈朝嵐等不及他們顛簸過來,想著日後回沈府再補一場就行。
此事同葉游塵商議,葉游塵倒是無所謂,只是想著還得去見沈朝嵐家裡人,頓時感到緊張,再三向沈朝嵐確認。
「你大婚的事情家裡人應該知曉吧。」葉游塵連喜服都穿上了,而今才想到這一點,揪住沈朝嵐衣袖,緊張兮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