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妜深到了才知道今晚是個相對正式的晚膳,葉侯和郡主都在座,除了他們葉家三個兄弟外,還有貟邊寅。
葉妜深最後落座,葉侯橫眉看他:「好大的架子,都要等你。」被郡主搗了一手肘。
葉妜深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好,挪著椅子往葉凌深那邊湊了湊,兩人互看一眼,都有一種同盟抱團的竊喜。然後又被葉侯橫了一眼。
很快葉妜深又被難過的情緒淹沒,他坐在那裡看茶葉沉浮,計算宮循霧讓人幫他善後他該感激,但是挾恩圖報要他獻身他該厭恨,好壞相抵不知哪邊更重一點。
「表弟近來在忙何事?」貟邊寅低聲問起,聲音很輕,像是與葉妜深在說悄悄話,但又足夠在座都能清晰的聽見。
葉凌深先不給面子的冷嗤一聲,他是率真的有些瘋狂的性子,與貟邊寅這等清高書生合不來。
「不忙。」葉妜深知道他不是真心在問,沒有興致認真回答。
貟邊寅點點頭,似乎有所不解:「前日見表弟來去匆匆,以為你在忙功課,愚兄文章平庸,但先生講的書記得不錯,還想著幫助表弟一二。」
葉侯對小輩之間的小心思未必全然不知,但他身為長輩,外甥寄住家中必得維護體面,停頓了片刻見後溫和開口:「寅兒刻苦。」
然後用筷子凌空點了點葉妜深,正要訓斥幾句時,葉元深像是沒有察覺,先開口說話:「都官司員外郎無故失蹤,聽刑部的人說斗篷掛在架上沒動,像是去了哪裡沒能回來,鬧得朝中人心惶惶,上下朝都帶著家裡護院。」
「是在宮中消失?」郡主放下筷子:「無出宮記檔?」
「只有進宮記檔,沒記出宮。」葉元深說:「人興許是在宮中沒的。」
葉侯也問:「聖上如何說?」
「聖上倒是沒說什麼,但宮中巡邏禁衛多了不少。」
葉妜深忍不住說:「大哥你明日上朝也要多帶些人,下朝也…」他閉上嘴巴,反應過來了什麼。
他們說的「無故」失蹤,可不就是被我殺了麼…葉妜深抿了抿唇,夾了一塊耦合哆哆嗦嗦掉在了桌上。
葉元深笑:「你話說一半就沒音兒了?」
「沒什麼。」葉妜深神情看似平靜,其實是已經僵硬了。「原本想要你多帶些護衛,但是我不說娘親也會安排,就不用我多嘴了。」
「誰說不用你多嘴。」葉元深笑笑,幫他夾了塊耦合放進碗裡。
郡主半天沒再動筷子,葉侯輕聲問:「怎麼了?在想什麼?」
「我記著刑部有個叫杜汝湘的官員?」郡主看向葉元深。
「失蹤的就是杜汝湘。」葉元深收斂了笑意,有些嚴肅的問:「母親知道什麼?」
葉妜深連脊背都僵直了,緊張的看著郡主。
郡主輕輕搖了搖頭:「我能知道什麼,上回進宮見太后,之後再也沒進宮。我只是知道杜汝湘,他是賢妃的義子,原本是賢妃的遠房侄子。」
賢妃是四皇子的養母,曾生育過皇長子,但皇長子已薨,皇上便將四皇子養在她膝下。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四皇子身上,葉妜深頗感頭痛,雖然很不合理,但一想到要殺自己的人是那個面面俱到的四皇子宮栩胤,葉妜深就覺得自己活不過去了。
皇室幾個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一定要歸類出一個好對付的,那葉妜深希望想殺自己的人是三皇子。
三皇子宮屹胤在原著中相當於炮灰配角,到最後都沒用主角攻宮盛胤出手,莫名其妙就被太子給搞死了,在劇情上來看也很突然。
葉妜深懷疑作者省略了一部分劇情,審閱時刪刪改改,直接拿掉了一部分拖慢節奏不影響主角攻受愛情的劇情,也不是不可能。
葉妜深想了很久,光是等著別人提刀殺過來太被動,但是又沒有一個靠譜的切入點。
翌日學堂上葉妜深也在出神,旁邊的貟邊寅忽然問:「你的翡翠哪裡來的?」
葉妜深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無意識把玉佩放在手中把玩。
「我去偷來的。」葉妜深冷淡的看著他:「趁你睡著了,我潛進你院子,從窗子跳進你臥房,從你枕頭底下偷來的。」
貟邊寅蹙眉:「我沒有水頭這麼好,色這麼濃的翡翠。」
「既然不是你的,你為何質問我?」葉妜深盯著他:「哪裡來的與你有何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