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消失三天生死未卜,從前欺負他的登徒子不知道是動了真感情還是良心未泯,派人漫京城找人之餘,來他們家發瘋,讓人把二兒子抓走關起來了。
如今她連去宮中走動求太后都提不起精神,心裡一團亂麻,感覺沒有希望了。
好歹又過了兩日,宮循霧讓讓人去侯府說了一聲,人已經找到了,就在食月閣,讓他們不用擔心了。
當天午時,葉凌深被送回了家,但他仍然不肯開口說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見人。
葉妜深把遮面的布收起來了,站在旁邊給宮循霧倒茶,小二進來伺候,葉妜深說有他在就好,然後轉頭對宮循霧介紹了一些回頭客多的菜品。
「清蒸鳳掌許多人都喜歡。」葉妜深吃過一次,是廚子說做多了盤子裝不下,用大長勺直接盛到他碗裡的。「大火候的菜,很軟爛。」
宮循霧盯著他看:「好。」
「紅燒獅子頭也不錯。」葉妜深想起來自己沒吃完的獅子頭,覺得有點可惜:「很入味,也很彈牙。」
宮循霧輕聲說:「好。」
葉妜深也沒有吃過太多,所以又思索了一下:「還有菌干雞腿聞起來很香。」
「好。」宮循霧通通答應,只是盯著葉妜深看。
葉妜深盤算著要花多少錢,掌柜的會不會給他一個員工折扣價,忍不住說了道素菜:「清炒筍片也很好吃。」
「好。」宮循霧對他點了點頭:「你也坐下吧。」
葉妜深看著他的面具,心想幸好面具把嘴和下巴露出來了,否則這位客官還不知道要怎麼吃東西。
落座有一會兒了,這人都不把面具摘掉,可見身份特殊,或是為人謹慎不便見人,所以也妜深也沒有說什麼。
「客官稍等。」葉妜深沒有坐下,朝他微微低頭致意,然後退出了雅間,他關上門站在門口深呼一口氣,然後大步子跑下去,沒顧得上身後的葉荷在喊他,一口氣跑回了家裡。
他在自己出來時穿的那身衣裳和宮循霧給他的玉佩之間猶豫了一下,衣裳他已經答應送給葉荷了,因為葉荷摸著他袖口的花紋,眼珠子都要掉在上頭了。
葉妜深攥緊了翡翠牌子,最後下定決心把東西帶到了食月閣,他將掌柜的叫到無人出,然後攤開掌心:「我想把這塊牌子押在您這裡,等樓上這頓飯吃完,多少錢我用工錢抵。」
掌柜很好說話:「行,你快上去吧。」
葉妜深沒動,又說了一句:「您別把玉佩典當出去,也別賣了,等我還上了錢,您要還給我。」
掌柜嘴角有些笑意:「這是你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說不重要,葉妜深害怕掌柜的不當回事,所以用很懇切的神情和語氣說:「非常重要,心上人贈予我的。」
掌柜的很驚訝:「心上人?你心上人是誰?如今尚在何處?」
「您不認識。」葉妜深垂眸:「他死了,這是他留給我的唯一念想,還望您幫我保管。」
掌柜的眼神都露出了驚恐,說話都結巴了:「這…你,行,我保管。」
掌柜的很虔誠的接過了牌子,甚至用了雙手。
葉妜深才上樓去,戴面具的男人還在原來的位置坐著,桌上四道菜已經擺好,碗筷也是兩副,面具男沒有動筷子,聽到開門聲便看過來,似乎在等著他。
葉妜深在他旁邊站定,然後拿了筷子幫他布菜:「客官請用。今日幸得您搭救,否則…」
見他沒有說下去,宮循霧問:「否則你會害怕嗎?」
葉妜深搖頭:「也不算,我不怕他們幾個走路都搖晃的醉鬼,只是我位卑人輕,怕得罪了他們,還真不好應付,否則我早就動手了。」
宮循霧打量他:「你還會打人?」
葉妜深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我還殺過人呢。」
「我不信。」宮循霧低頭吃掉葉妜深夾給他的筍片:「你明明是很乖巧的孩子。」
葉妜深微笑:「但是我沒有經驗,所以被人拿捏了。」
「那他可真是個混蛋。」宮循霧面具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我猜他如今一定後悔了。」
「客官要喝酒麼?」葉妜深幫他倒了茶。
宮循霧想了想:「不喝了,不如你坐下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葉妜深沒有坐下:「我還是伺候您吧,站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