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妜深心想多新鮮,認識他的都知道他身子骨不強,但是絕處求生的運氣還是有的, 他幽幽的嘲諷:「問我嗎?你是太醫我是太醫。」
鞠粟嘖了一聲,但其實沒有生氣, 反而是一種被激發了鬥志的興致勃勃, 他給葉妜深捋好袖口, 一邊翻藥箱一邊說:「你身子是不好,那就平時仔細著些,不像祁王殿下,手掌都要刺穿了也沒修養。」
葉妜深眼睫顫動, 鞠粟繼續說:「還是我告訴了太后, 皇上下聖旨才讓他板了兩天手掌,剛長了幾天就拆了, 在外頭不知忙什麼。」
葉妜深心裡猜的到,大概是忙著追在自己身後。
「不知是被哪個小妖精…」鞠粟話沒說完就被宮循霧打斷了。
前面的尚且算是幫宮循霧賣可憐, 對於心軟的葉妜深來說此法子正中下懷,但後面那句涉及貶義的調侃就到了沒必要的範疇, 恰恰是宮循霧所不能容忍的。
「你當心舌-頭。」宮循霧淡淡的威脅他。
鞠粟對他不領情的表現不敢提出抗議,安靜的翻出藥丸給葉妜深服用,葉妜深這會兒心情不好看他和不順眼, 頭轉到一邊沒接他的藥。
剛轉開就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幼稚,這是幹什麼,人家來給自己看病自己倒是賭氣鬧脾氣了,想到這裡又有點難為情。
宮循霧過來要接藥,被鞠粟收回了,他對宮循霧說:「勞煩殿下去給妜公子挑些蜜餞,妜公子近來挑剔,要最好的。」
這是支開他的意思,換成別的由頭宮循霧不會走,但是蜜餞是給葉妜深挑的,他白了鞠粟一眼便出去了。
「妜公子,下官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鞠粟對葉妜深拱了拱手:「瞧瞧您都把祁王殿下規訓成什麼樣了,不如大發慈悲行行好,賞殿下一個當牛做馬的機會?」
從鞠粟對待他的態度上來看,葉妜深不難看出鞠粟跟宮循霧的關係非同一般,至少是有些交情。
葉妜深幾乎沒見過有人敢在宮循霧面前油嘴滑舌,鞠粟就敢,而且他的言行舉止很聰明,看似無拘無束口無遮攔,實則鮮少有踩在宮循霧雷電上的,甚至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合宮循霧的心意。
「你別勸我。」葉妜深看著他說:「我怕我逆反。」
這句話殺傷力大,鞠粟果真不敢說什麼了,他給葉妜深倒出一顆藥丸:「今天颳風,妜公子穿的也不算暖和,今日回去了記得喝一大碗薑湯去去寒。」
葉妜深點頭:「我記下了。」
「很聽勸嘛。」鞠粟又開始嘴碎:「不像祁王殿下,他真是一點薑末都碰不得,讓他喝薑湯驅寒他是不會聽得,好在人家身子骨好,大傷小傷都能抗過來。」
鞠粟停下動作很認真的看著葉妜深,勸告他:「妜公子別同祁王殿下學,您跟他的身子可比不了。」
葉妜深卻有點走神了,原來宮循霧討厭姜,但昨晚餵他薑湯的時候…葉妜深想起來,他唯一一次給宮循霧做東西吃,還做了姜撞奶。
宮循霧吃的挺好的,一點都沒剩下,也沒有表現出不喜歡。
宮循霧帶著一大盤蜜餞回來了,一個好大的白玉圓盤,放著五種不同的蜜餞,葉妜深選了一個顏色最好看的配著藥丸一起服下。
鞠粟又檢查了宮循霧的手傷,強行給宮循霧抹了點藥膏才離開。
沒多久來侍從傳話,說皇上讓他們過去。
葉妜深感覺平白折騰了一趟,但在皇宮裡面對皇權也只能被迫毫無怨言,他跟宮循霧一起出去,進去前宮循霧問他:「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有沒有覺得冷?」
「還好。」葉妜深話音落時到了門前,他進去後安靜的給皇上太后行禮。
郡主面色更蒼白了,她勉強對葉妜深安撫的笑了笑。
「小妜。」皇上喚他:「你近來可有好好念書?」
葉妜深思索了一下:「近來貪玩,所以…」
「小孩子貪玩有什麼,你還小。」皇上毫不介意的笑笑:「你喜歡玩正好,讓你九哥哥陪你玩。」
葉妜深明白這是委婉的向他傳達一個態度,皇室認同了宮循霧對他的感情,也不會再用輩分阻攔他們。
太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郡主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她能做到最大的妥協便是一切聽葉妜深的意思,她不干涉。
皇上和太后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讓他勸葉妜深跟了宮循霧,所以這事兒還得看宮循霧能不能打動葉妜深。
葉妜深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