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幾個人打的太投入,其中一個人回頭惡狠狠的瞄了他一眼,緊接著又投入戰鬥,葉妜深又要再喊時突然與那個挨了亂拳的倒霉蛋對視。
宮循霧嘴角有血, 但眼神凶煞,受了重傷不敵眾人, 但卻沒有老老實實挨打, 對方有一個算一個都受了傷。
葉妜深轉身掃過周圍, 抄起一根燒剩半截的棍子沖了出去,雪冬一邊喚著三爺一邊也跟著沖了出去。
宮循霧也看見了他,原本疲憊的想要停下來什麼都不做,無論是死亡還是殘廢總之他已經抵抗的差不多了, 忍著傷痛堅持這麼久是心中想著要見葉妜深。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 他不願意死。可葉妜深不理他,他又感到泄氣。
但葉妜深一張美的出塵脫俗的臉, 抄著棍子衝上來,宮循霧直覺一股力量從丹田湧出。
葉妜深今晚吃的飽, 感覺渾身都是力氣,他照著一個苗人的後腦重重一棍子, 比他打杜汝湘的時候還要拼命。
苗人被打懵了,揉著腦袋踉蹌了一下,葉妜深抓住機會補了兩棍子, 苗人搖搖晃晃的倒地不動了,他的同伴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很快就放棄了宮循霧,衝著葉妜深揮拳。
好在雪冬武功不低,也在侯府附近,很快門房就注意到這裡打起來了,小廝帶著家丁來幫忙。
動作最靈活的那個苗人見到人越來越多,低聲用苗語罵了句什麼,然後便用手中一個鐵杵朝應接不暇的葉妜深打來,宮循霧瞧見了,他用身-體撞開前面的人,將葉妜深撲倒在地躲開了。
那苗人偷襲不成,把鐵杵丟在了他背上咚的一聲,然後甩開膀子去打雪冬。
那聲音太駭人,讓聽見的葉妜深心一沉,他伸手去撫宮循霧的背,宮循霧見他眼睛紅了,忙開口想安慰他不要緊,要不是挨了一頓板子,這些嘍囉根本不在話下。
卻在開口時喉嚨一嗆,一口血噴在了葉妜深脖頸上。
「宮循霧…你堅持一下…」葉妜深把自己從他身底下挪出去,他回頭招呼人過來幫忙,可那些人都在忙著幫雪冬。
宮循霧半起身單膝跪下地上,他想表現的沒有大礙,卻怎麼也騎不了身,頭暈目眩的跌倒只會顯得更沒用。
「宮循霧…你怎麼樣?你別…」葉妜深回頭喊人:「快來人幫忙啊!快…」
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按了一下,葉妜深從另一邊回頭,葉凌深安撫的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幫忙一起把宮循霧扶起來。
葉妜深拉著宮循霧的手往自己身前放,想要把他背起來。
「我來,你背不動。」葉凌深一點都不焦急,他不擔心宮循霧的安危,他只是看葉妜深太著急了,他幫的是葉妜深不是宮循霧。
「沒事。」宮循霧深吸一口氣:「我能走。」
他趁機握住了葉妜深的手,對他牽動嘴角淡笑了一下:「走吧。」
宮循霧心裡想著,若是早知道挨打有用,他早就自己去領一頓板子,早點讓葉妜深心疼,也就不至於分別這麼多天,見也見不到,碰也碰不到。
當時他手受了傷葉妜深看見血之後明明就很擔心,宮循霧後知後覺恨自己沒有早點領悟,明明都已經嘗過甜頭。
葉妜深其實沒什麼想法,他沒有空閒去分析比較擔心的情緒是否能夠覆蓋他對宮循霧的埋怨,他只是不能接受宮循霧當著他的面死掉。
他太沒有安全感,得到的一切都搖搖欲墜,就連身份都被兄長們知道了。
而宮循霧的偏執和強勢,在他心中居然能算作一份堅定的選擇,有時候他恨宮循霧讓他感到恐懼,有時候又希望宮循霧能夠再堅定一點,最後離開他就會發瘋變成一個怪物。
前世沒有養成他健康的人格,今生他不想計較太多,也不想思考自己的念頭,不想糾正墮落的想法,他想要一份堅定選擇他的愛,永遠不要離開他。
宮循霧被葉妜深帶到了自己房裡,很快有侯府動醫術的嬤嬤來看了宮循霧的傷,那幾個苗人帶的都是鈍器,他們長相與漢人有異,不方便買到利器。
宮循霧身上有淤青,背部被打板子打過的痕跡尤其明顯,青紫一片,葉妜深剛來的時候就是頂著這樣一身傷,他很熟悉。
葉妜深坐在他旁邊,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有說什麼,郡主和葉侯來過一趟也只是詢問葉凌深,葉妜深始終沉默的坐著,嬤嬤來看過之後也只是說給葉元深聽。
他低頭看了眼宮循霧,宮循霧正在看著他,他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很彆扭,片刻後說道:「你要在床上躺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