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掣拉開慕澄的被子,又拿過她的鞋,「穿鞋。」
他在軍校和隊裡都是清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樣,說話做事嚴謹有度,對待慕澄換鋪這事上更是雷厲風行。
慕澄雖無語,可看到顧昀掣強硬的態度,她也只得妥協,她抱著自己的小包裹跟在顧昀掣身後往7號車廂走。
她看到她對面鋪的男人沖她揮揮手,笑容溫柔。
慕澄則沖他翻了個白眼。
她覺得這男人有點輕浮,她又不認識他,他招手做什麼?
顧昀掣見到男人的動作,臉色陰沉,他睨向男人的眼神冷冽如薄刃,那死亡凝視像是在無聲割裂著空氣,讓人不寒而慄。
男人嘴角上揚勾出一抹風輕雲淡的弧度,坦然看向顧昀掣。
慕澄感覺空氣中瀰漫著電光火石的味道。
可顧昀掣這是在幹嘛?他這哪跟哪兒啊?
顧昀掣扣緊慕澄的手腕,聲音冷澀,「跟我走。」
白琳坐在那等著顧昀掣,見他過來,她笑著起身,只見顧昀掣扣著慕澄的手腕將人拉了過來。
「白琳,你跟慕澄在這個車廂,我晚上去那邊。」
白琳匆匆回神,她親熱地拉過慕澄。
「慕澄妹妹,昀掣哥擔心你自己在那邊,你跟我在這吧!」
慕澄捏了捏被顧昀掣捏疼的手腕,又撥掉白琳拉她胳膊的手,她心想——你倆還真有默契,我是屬柿子的啊?兩人輪番上來捏?
她不耐煩地應承,「我在那邊都睡著了,非要我到這來。」
顧昀掣見慕澄一點都沒發現她對鋪男人的不懷好意。
他冷嗤,「對面一隻狼盯著,難為你還睡得著?」
眾人,「......」
白琳上鋪的大姐在顧昀掣領著慕澄過來的時候就撐起身子不拿好眼神打量慕澄,果然長得漂亮,怪不得能勾引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
此時,她蓋上被子躺下譏誚道,「好一隻狐狸精!」
狐狸精?
慕澄掃了一眼上鋪睡覺的背影,以為女人在說夢話。
她抬頭才發現這裡的乘客看她的眼神都十分鄙夷。
慕澄掃了一眼白琳攤在桌子上的書和練習本,心裡隱約覺得白琳不想讓她過來打擾二人。
那白琳是不是跟這幾個乘客說了她的壞話?
顧昀掣已經給慕澄整理好床鋪。
「你不是困嗎?過來睡。」
哎呀,這就是傳說中「瞌睡有人送枕頭」?
慕澄皮不笑肉不笑的過去,將包放在枕頭下,脫了鞋躺下,蓋好被子繼續躺,只是這邊的燈好亮,她攏上被子蓋眼睛。
顧昀掣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坐在她的床邊扯下她的被子,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過道的光,讓她陷進了陰影里。
慕澄覺得顧昀掣好反常!
白琳則收起攤在桌子上的課本和練習本。
「昀掣哥,等到家了,你再給我講,不要打擾到慕澄休息。」
顧昀掣頷首,他覺得白琳一如既往地懂事。
背對著二人躺著的慕澄睜開眼,她暗罵,「這濃濃的綠茶味,她是綠茶精轉世吧?」
晚上,慕澄起來吃了一個饅頭,半盒午餐肉,她本準備洗臉刷牙接著睡,可她耳邊卻總有白琳上鋪女人陰陽怪氣的聲音。
她在那講什么女狐狸精纏上了無辜的書生,書生未過門的妻子為了救書生忍辱負重,最後與女狐狸精同歸於盡的故事。
只是,她講勾引人,吃人心的狐狸精時就看著慕澄;講書生的時候瞟一眼看報紙的顧昀掣;講到深明大義的書生未過門的妻子,她就看向白琳。
任慕澄是個傻子都聽得出這女人在講故事編排她!
慕澄輕笑,佯裝聽得津津有味的。
「哎,這位大姐,你這故事裡除了狐狸精死壞,其他人都是無辜的。我想問問要是書生心智堅定能被狐狸勾引嗎?」
「那...那是狐狸的妖法!」
女人瞪了慕澄一眼,「反正狐狸精沒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有一個故事,裡面的狐狸就是只頂好的狐狸,倒是裡面的綠茶精全都壞得冒綠水。」
慕澄語氣輕巧。
她心想本小姐我以前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小說和電影,講故事才是我的強項。好吧!
顧昀掣微微一頓,他嘴角上揚從報紙里抬頭覷嚮慕澄。
「綠茶精?」
慕澄面露狡黠,笑容瀲灩,「啊,就是村頭的百年綠茶樹成了精,綠茶氣息奇濃,聞一聞,上吐下瀉,喝一口,小命全無。尤其是顧大哥你,千萬要珍愛生命,遠離綠茶。」